葉正廷表情抽搐,渾身僵直地靠在環形沙發上,坐立難安。
他才五十出頭,這姓張的,就說他老糊塗了。
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沙發上那麼多空位,這姓張的哪兒都不坐,非得坐他這精挑細選的C位。
“姓張的!你什麼意思!”
虎爺瘋狂為葉統帥挽尊。
滿臉的同仇敵愾。
“你什麼身份?”
張若愚目光一沉,淡淡瞥了虎爺一眼,渾身威嚴爆發,充滿侵略性:“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虎大將軍臉色蠟黃,當場閉嘴。
他這身份,的確沒資格在兩位軍部統帥面前大放厥詞。
葉統帥深吸一口冷氣,抬眸凝視張若愚:“有必要搞這麼大?”
“尊卑有別。”
張若愚仍不肯落座,居高臨下地瞪視葉正廷,嗓音淡漠道: “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哪次你的座位,擺在我前頭了?”
“今兒是開會嗎?”葉正廷彷彿被戳中了痛處,眉宇間閃過戾氣。
“但這裡,是濱海。”
張若愚緩緩坐下,挺拔的腰一撞,強行撞開了葉正廷,居中而坐,霸佔C位:“在濱海,我不坐,沒人敢坐。”
“我不到,沒人敢開席。”
“我不選,沒人敢先挑。”
“你葉正廷在燕京城裝裝大尾巴狼,在那老東西面前耍耍橫就算了。”
“在濱海,你算什麼東西?”
張若愚嗓音沉穩,音量不大。
可每個字,都扎進了葉正廷驕傲的心臟。
年輕那會,被老張壓。
上了年紀,博出位了,有分量了,隻手遮天了。
又被小張壓力。
別說兒子比不過,連老子也比不過!
葉正廷情緒激盪,咬緊後槽牙,硬被張若愚擠開了C位。
“我來濱海,是因為我兒子捱了打。”葉正廷寒聲說道。
“看見了。”張若愚眯眼望向場中央正在捱打的葉晉行。
“那你來幹什麼?”葉正廷冷冷質問。
“我跟你就不一樣了,我沒這麼不成器的兒子。”
張若愚點了根菸,掃視那幫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濱海幫,深邃的眸子掠過一抹淡然之色:“但我有兄弟。”
“兄弟?”葉正廷皺眉,斜睨了張若愚一眼,滿臉譏諷。“那群濱海地頭蛇,大混子,是你兄弟?”
“怎麼?我不配當他們的兄弟?”張若愚反問道。“是,我滿身殺孽,死後註定要下地獄,進油鍋的。可他們…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真糟踐張向北!”葉正廷憤怒道。
“小點聲。”張若愚吐出口濃煙。“我還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兄弟們相處呢。”
說罷,張若愚抬手搭住葉正廷的肩膀,咧嘴一笑:“小葉,你是希望我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處,還是以張向北的身份,和你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