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春風宜人的早晨,如同以往一樣,我站在順河街的宿舍陽臺上鍛鍊身體。旁邊的蟹爪蘭還掛著花,垂頭喪氣的等待著和土壤親密接觸。我養的兩隻紅頂虎頭一隻叫小繆,一隻叫小徐,正在小小的魚缸裡搖頭擺尾。
繆敏來到我的身前坐下,手撐著腮幫看著我,卻不說話。
我放下啞鈴,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外面。
是的,經過二十多年的分離,繆敏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期間我和她都經歷了很多常人難以理解的匪夷所思的事。
透過劉國平和小徐的協調,繆敏很容易的獲得了身份證和戶口,把家搬到了順河街,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譙翠華仍然在希拉山谷做她的長生花女神。緹娜工作之餘就會去陪著她,用緹娜的話說,譙翠華不但是她的老師,還是她的母親。
王可可留給我一封信,就關閉了蘭可可酒吧,不知所蹤。在信中她表達了自己成人之美的高尚情操,還不忘提醒我說女人善變,能跑一次就會跑第二次。
我將她的信放在了裝日記本的盒子裡,然而繆敏仍然沒能改掉看我日記的壞習慣。
在看了王可可的信後,繆敏表示有空想會會這個小王。我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你是怎麼做到不用鑰匙就把鎖開啟的?
她鄒著眉頭想了想,還是告訴我說,這種老式鎖三塊五一個,她買了十個。每一次只用換掉花瓶裡的鑰匙就行了。
小徐仍然很忙,但每週都會帶著小凌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每週的聚會上老樊照例會感嘆我和繆敏十幾年來幾乎沒有變化的外貌,小徐和她母親仍然旁若無人的討論我們都聽不懂的時空理論。
小凌倒是和老樊兩口子很談得來,據說在小徐上大學的時候她就經常在假期到順河街玩。這致使她一度將老樊兩口子當成小徐的父母,因為他們總是想方設法的讓她和小徐在這裡留宿。
我的思緒從回憶裡漂回來,猶如在水面上打著水漂的小石子,打著旋的回到我的手裡。
繆敏看著我微笑不語,陽臺外一片朝霞,印在她的雙頰的小酒窩上,紅彤彤的彷彿綻放著美麗的花朵。
“有什麼想法?”我說。
“你就像永動裝置帶動的打樁機。”她說。
我以手撫額,無語的笑了起來。
“我想去時空管理局看看。”她靜靜的說道。
劉國平曾極力的邀請她去科技局工作,但她拒絕了,她說自己不適合那裡,現在她更願意陪著我,每天給我做飯洗衣,以彌補二十多年來對我的虧欠。
然而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天她就去找了個鐘點工,每天負責在我上班的時候打掃衛生做家務,在我回家之前做好飯離開。
據緹娜給我透露的訊息,譙翠華在繆敏離開希拉山谷的時候以神的僕人的名義在歐洲的銀行存下了一筆數量不詳的鉅款,應該是給繆敏的。
而小徐在聽到她的母親願意去他工作的地方參觀的時候激動不已,說老徐一定也要去,因為老徐除了喝酒時得意洋洋的對老樊吹噓他有一個當大科學家的兒子之外對於他的工作一向漠不關心。
小徐帶我們去的是時空研究所,因為他清楚繆敏想看什麼。
跟著小徐穿過層層的崗哨,我們來到了位於大山深處的時空研究所。
走進一間純白色的有著巨大穹頂的房間,我望著除了小凌外空空如野的房間有些發愣。
繆敏神色如常的挽著我的手,對小徐說:“電梯呢?”
小凌笑著對著我們說道:“叔叔阿姨,這是你兒子的惡趣味。”然後對著空中喊道:“老徐開門。”
只見空氣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扇白色的門。
我聳聳肩表示無言以對。
繆敏卻以欣賞的眼光望著她的兒子說:“有你媽當年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