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滾滾向東流,有滔天濁浪,擊巖襲岸。千載江濤仍似故,孤鶴悲啼悽慘。煙霧迷濛,黃沙蔽日,三千壯士皆浴血,殺破宋軍千萬。身死撲地,不瞑瞋目,怒氣衝江斷。黃泉一線,為德談笑狂狷。
……
殘陽,風沙漫天,旗幟在呼嘯的狂風中噼啪作響。
南川河畔的戰場上狼藉一片,高坡上的營盤雖然殘破但卻穩如磐石。除了後方,三面屍體橫七豎八的堆積。以至於禁軍進攻不得不拖走同伴的屍體。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可見戰鬥之慘烈。
禁軍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前後發動四次猛烈進攻。少華山嘍囉們不甘示弱,給與迎頭痛擊。攻守雙方從早上打到現在,箭矢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
即便將士們輪流休整,狀態也很疲憊。
雙方根本來不及清點戰損,只知道人數不斷減少。
“殺啊!”禁軍退卻過後,第五次重整隊伍。儘管不少人臉上有對死亡的恐懼,卻沒有人退後半步。再次邁開沉重的腳步,扛著僅剩的幾架雲梯,展開新一輪的廝殺,震天的喊殺掩蓋了戰鼓聲。
禁軍騎兵接連區別損失慘重已經學乖了。不再沿著坦途衝鋒。而是改為使用強弓勁弩,隨著步兵身後火力壓制,戰馬不安的響鼻不住地在耳邊迴盪。
“呸,給我打起精神來,禁軍死的比我們多數倍,不用怕。而且我們援軍馬上抵達,乾死他孃的。”尚然威手持
長槍,身上白袍白甲變得血跡斑斑。溫文儒雅的漢子也被禁軍的瘋狂搞的惱怒不已。
他一腳將敵軍屍體給踹飛到下面,向左右望去,見嘍囉神情有些疲憊,指著坡下的屍體,鼓舞士氣。
人上一千,徹地連天。
人上一萬,無邊無沿。
密密麻麻的禁軍再次撲來,嘍囉不甘示弱地迎上。除了燒開的沸水潑灑,再也沒了石塊和滾木,有些守城物資早就用完了,前兩次展開近身肉搏。
嘍囉們穿著厚重的鐵甲,刀盾手在前,長槍緊隨,弓箭手在後,大隊騎兵奔騰隨時替補,或是火力壓制。他們勇猛無比,肆無忌憚地跟爬上來的禁軍相互搏殺,三五成隊,相互配合,迅速擊殺對手。戰馬嘶鳴咆哮,蹄聲如雷,令人逃無可逃。
不少嘍囉右臂上插著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大腿中箭,一瘸一拐的死戰不退。面目猙獰,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甚至撕咬對方耳朵。一次次擊潰禁軍,令對方始終無法前進半步。
雙方不斷地倒下,禁軍付出的傷亡卻是幾倍以上。坡下屍體越堆越高,鮮血匯聚幾乎成了一條條小溪。
血與火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雙方將士的呼喚聲和刀劍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彷彿整個天地都在顫抖著。戰馬狂奔,捲起的沙塵幾乎遮蔽了天空。絢麗的夕陽都被煙塵遮掩住了,令人感到壓抑。
硝煙、斷戈、戰馬的長嘶聲在
戰場上徘徊。染血的傷殘將士,血水滴答而下,轉眼就浸溼了地下的黃土。慘叫聲,喝罵聲,宛若奏響一曲豪邁的悲歌。
“天吶,為何山寨強人會這麼可怕?”
此次戰役的指揮官吳毖都監整個人都處在呆滯狀態。傻傻的看著慘烈的戰場和一次次潰敗的禁軍驚呼。這些可都是延安府精銳士兵,其中不少西軍軍官,卻奈何不了強人?說出去會被人笑掉大牙。
“吳都監,鳴金收兵吧!別讓將士無辜的去送死。”辛從忠皺眉看著這個都監,語氣變得有些強硬。今天幾次猛烈的進攻,全是這個吳都監嘔氣較勁的結果。前前後後至少三個滿編營的戰鬥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