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下，一切都是蒙上的輕紗，顯得不那麼真實。
從聽到林俐那個問題，顧子辰就覺得，心中一陣陣痛，他清晰的記得，就在幾年前，那個女孩也醉眼朦朧的看著他，問著相同的問題。
而他的回答也會是，極為相似的一個。
“我必須是顧家的繼承人。”
顧子辰那深沉的聲音中，除了冷靜，還有一絲絲的無奈。
不過這一絲絲稍縱即逝的悲傷，無奈，讓林俐捕捉到了。
她看著顧子辰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微妙。
可是，顧子辰沒有受到林俐眼神影響，繼續說道：“自從父母出事，爺爺去世，我就註定了要擔起這個責任。”
“可是，我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活，顧家如果沒有我，應該會更好吧。”
林俐聽到這話，微微的睜大眼睛，原來那鋼筋鐵骨一般的顧子辰，也有如此迷茫的一面，讓人心疼的一面。
看著林俐的眼神，顧子辰那萬年不變的淡漠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苦笑：
“可是，我一旦選擇了這個位置，那最後的結果也就確定了。”
林俐當然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淡淡的開口。
“要麼長久的強大，長久的活著，要麼失敗，所有和你站在一起的人都會被清理。”
“是的，即使聽起來很殘忍，但是這是保證下一任繼位者，能更好的運作。我曾經這麼做著，那別人也會這麼做。”
說著，顧子辰慢慢的站起身，看著那一輪圓圓的月亮，開口道：“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得命運早就註定了，無論自己怎麼掙扎，最後總是要回到一條線上來。”
聽到這句話，忽然一種強烈得恐懼席捲了林俐，讓她幾乎坐不穩。
是啊，這裡的每一個得人物得命運，都是被確定的，每一個大型的事件，每一個痛苦的轉折，都是作家精心安排好的。
而人物的痛苦個幸福，很大的成度上，不是為了人物的本身，而是為了那個世界的讀者。
念此，林俐很怕顧子辰使勁的深度思考下去，總有一天顧子辰會想到的吧。
“嗯……嗯……我覺得，因為事情的發展，總是要有規律的，我們每一個普通人，也是躲不過規律的。”
不知道為什麼，林俐幾乎想也沒有想，下意識地就要說服顧子辰不要多想。
對於林俐的反應，顧子辰默默的挑了挑眉毛，開口道：“我以為你是無宿命的擁護者，難道你也認為，每個人應該在固定的命運中嗎？”
平穩了一下心跳，林俐也裹著毯子站了起來，看著那月亮，眼神漸漸清明。
於是，她轉過頭來看著顧子辰說道：“我不信所謂命運，我信自己，規律可發現，也可以打破。”
聽了這話，顧子辰笑著握住了林俐的手。
“嗯，我偉大的哲學家。”
聞聲，林俐紅了臉，嬌嗔地看了顧子辰一眼，小聲地嘟囔道：“我才不是，這個邏輯能被哲學老師打死。”
“什麼？”
沒能聽清林俐說了什麼，顧子辰默默地低下了頭，想要重新聽一下。
見此，林俐急忙搖了搖頭，岔開了這個話題。
“親愛地，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你是顧家地繼承人？”
聞聲，顧子辰眼神暗了下來。
“從我父親死後。”
此時，正好晴朗的天空中，拂過幾朵烏雲，慢慢的蓋住了月亮的色彩。
林俐楞了一下，她能明顯感覺到，顧子辰身上那涼涼地悲傷，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