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珵一聞言,下意識的順著緒兆端的眼光,看向自己的雙腿,有些無奈的苦笑兩聲。
“緒兄不必憂心,御某這個樣子也不無奢求了。”
御珵一雙手放到腿上,有意無意的摸了兩下,最後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不自覺的攥住了膝蓋處的衣衫,緊緊握在手裡,咧咧作響。
“可這樣終歸不是辦法。”
緒兆端十分欣賞御珵一的才華,同時也十分嘆息造化弄人,給了他一雙這樣的雙腿。
“等到分府,御某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後,再做打算吧!”
御珵一轉而一手撐著輪椅,一手端起石桌上的酒杯,心緒惆悵的一飲而盡。
趙氏那綿裡藏針的陰險模樣印入御珵一的腦海中,他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眉心縈繞著濃濃的鬱色。
“分府後,沒能承襲爵位的話,這府裡上上下下的花銷開支……”
緒兆端提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御珵一隻要一分府,立刻就會面臨經濟問題。緒兆端十分心憂的看向御珵一。
“御某的生母之前還留有一筆財產,府裡日常開支基本也能維持下去。”
御珵一想到他在鎮國公府的日子,處處被趙氏挑撥打壓,甚至與汙衊陷害,他都忍了過來,又想到趙氏一直將侵吞他生母留下來的財產,他憤恨的緊握雙拳。
“御兄你且打算如此下去嗎?”
緒兆端看二人酒樽中空空如也,連忙上前將二人酒樽斟滿酒水,然後有些悵然的詢問著。
“一生不愁吃穿,這輩子就這樣了吧!”
御珵一倒顯得比緒兆端沉穩多了,好似他們談論的話題是別人一般,他淡然的回答著。
“可是御兄你這滿腹的才華,豈非浪費了?你甘心就此埋沒下去嗎?”
緒兆端著實有些替御珵一感到不值,他這樣的人居然被如此不公的對待,簡直天妒英才。
緒兆端剛結識御珵一的時候,就差人打聽了一番,對於御珵一在鎮國公府的境遇他多多少少都有些瞭解的,確實受著非人的待遇。
若不是他還頂著一個鎮國公府二公子的頭銜,怕是早就被那趙氏掃地出門了。
再加上鎮國公對於御珵一這雙殘廢的腿多少有些愧疚,他才不至於被掃地出門。
“才華不過是緒兄的客套之話,我這樣的廢人,就是不甘如此又能如何?”
御珵一長嘆一口氣後,無奈的指了指自己殘廢的雙腿,然後無奈的朝著緒兆端搖了搖頭道。
“唉……真是天道不公啊!”
緒兆端見狀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只能仰天長嘆,最後一杯清酒一俯一仰之間飲盡杯中之酒。
“天道也並非真的不公,你看老天就讓我這殘廢之人結識了像緒兄這樣的人才啊!”
二人談及此,氣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許多,御珵一向來不想把自己的情緒外漏太多,此刻他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度了,才立刻轉移了話題。
他一邊打趣著緒兆端,一邊執起石桌旁擱置很久的棋子,無聲的落下了一子。
“御兄說笑了,緒某那點份量在你面前那還不是班門弄斧。”
緒兆端見狀也被御珵一的話語逗樂了,見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興致一下子就被挑起了,他飲了一杯酒後,也執起一枚棋子擲地有聲的落在棋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