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之瀾淺笑,將身上的錦衾扯了扯,道:“吳大哥直率,蘇某也不瞞吳大哥了,蘇某原本北上是為了尋親,蘇某有位兄長在驍戰鐵騎當差,已經有了大半年沒信兒,家裡擔心的緊,蘇某亦是擔心這才冒險北上尋親的。”
“原來是軍屬!我就說哪裡的商人能有你這樣的見識,讓我們從陸路轉為水路,從而避開了那些山賊!”
緒之瀾只笑,若不是她有前世的記憶知道北去的路上多山賊她也不會彎走水路。
“只可惜我們的商隊就到這裡了,不然在下一定要結識一下蘇兄弟的兄長。”
緒之瀾點了點頭,道:“你們商隊也是好本領,竟然敢選擇在這時北上,這兵荒馬亂的,就不怕一個不幸全部虧本了嗎?”
“若我們都不敢來,便再無人敢來了,但這北原的若干百姓沒有米糧就活不下去了。”吳領隊慚愧的笑了笑。
緒之瀾頓時對這吳大哥心生好感,本想好生的結識一下,卻礙於時間,只道:“山高路遠,那麼,再會了,吳大哥。”
吳總領看著緒之瀾遠去的背影,略略撇嘴,自言自語的喃喃:“再會了,蘇姑娘。”
離了商隊的緒之瀾行程慢了些,但緒之瀾心中著急,日夜不停的趕,終於在九月二十一的晚上趕到了明月谷邊。
只是明月谷已經被圍了起來,那些軍爺又不肯讓旁人靠近半分,緒之瀾又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公諸於世,幾次都被拒了回來。
“公子,這可如何是好呢,眼看著雪越下越大,這下谷便越難,也不知那煜王殿下在谷底的情況。”藍焰搓手哈著氣,小臉凍的通紅。
緒之瀾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了那枚碧璽玉珏,那是上次臨行見池水也時池水也拿給她的。
緒之瀾本不願意拿,那是池水也的家傳之物,但是池水也說,這是他的貼身之物,到了北原只要隨身帶著這玉珏,他的線人自然會認識這碧璽玉珏,屆時他的線人會幫助她的。
緒之瀾想著她單槍匹馬也不認識誰只好拿了這玉珏,有備無患。
雖然緒之瀾覺得這樣有些利慾薰心,但她別無選擇。
於是緒之瀾嘆了口氣,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這玉珏戴在腰間的時候,一清冷的人便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小二,溫一碗酒。”
這樣冷的聲音就像是冰霜一樣,旁人不由得轉頭去看,是月牙。
只是眼前的月牙憔悴滄桑了。
可是這樣的眾目睽睽緒之瀾不敢去認,而緒之瀾一身素色男裝,藏身於眾人之中,月牙彷彿也沒有發現她。
緒之瀾左思右想,靈機一動,只能對小二喊:“小二,你們家有城南賣的京酒沒有?”
只見那小二迷濛地撓了撓頭,道:“本店有女兒紅,荷花酒,還有醉心顏,就是不曾有公子說的京酒。”
緒之瀾又說:“既然如此,那隻好勞煩小二幫我去買一壺了,記住我只要九兩,多一兩不行,少一兩也不可,快些去,晚些只怕要賣完了。”
緒之瀾說罷,在桌上留了一個銀元寶,那小二樂呵樂呵地拿著元寶便往外去,殊不知這大魏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京酒”。
京酒乃指上京,城南是指緒之瀾從南邊來,而九兩是指御珵一的排行,皇九子。
緒之瀾不信那聰明如他的月牙不會不明白。
但是月牙並沒有做出什麼異樣的表情,甚至是眉眼都沒抬一下。
就在此時,一個賣栗子穿紅襖子的小姑娘闖入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