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說罷叩首於地,久跪不起。
緒之瀾的手懸在半空,她不禁感嘆清王有這樣能替他思慮綢繆的王妃是他三生有幸,也不禁感嘆清王夫婦的感情至深,這樣的感情從前,前世的時候或許她也曾擁有過,可現在她只剩下羨慕二字。
過了好久緒之瀾才說:“你說了,我們原不是外人,日後我也該喚你一聲大嫂的,若是煜王殿下無礙,我自然是會向陛下稟明真相,不過你也說了,清王殿下錯了兩回,我不敢保證陛下全然不怪罪清王。”
“當然,煜王殿下此次受委屈了,父皇懲戒我家殿下也是應該的。”
緒之瀾順手拉起顧清歡,道:“好了,快起來吧,這樣可是叫緒之瀾心不安了。”顧清歡的話沒有誰敢不聽,即便是奉清王的命守在門外的侍衛,見了顧清歡帶緒之瀾出來,雖然眼中稍有遲疑卻也始終不敢說什麼。
緒之瀾離開清王府的時候長長的呼了口氣,也不知御珵一如何了,不過既然顧清歡說御珵一中的瘴氣是御珵一自己下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緒之瀾此刻正好可以去讓華容做一些事情。
自從緒之瀾從儷貴妃口中得知“飛鸞舞”後心中已經暗暗有了盤算,無論是從華容的身段還是容貌來看那絕對算是京中的翹楚。
飛鸞舞若是再華容身上展現也絕對有另一番風味,不過日子緊,學是學不會的,就算學會了,也越不過儷貴妃與池夫人去。
既然前頭已經有兩個人將這舞發揮到了極致,這舞便不能在做錦上添花的事,所以緒之瀾想讓華容奏琴,以琴音得陛下青睞。
唯有別出心裁的事情能引人注目。
“緒之瀾,這我真的能做好嗎?陛下真的喜歡嗎?”幾次相處,華容已經與緒之瀾很熟悉了,現在彼此都互稱閨名。
“華容,你不要忘了,你從前可是醉仙居最擅音律的花魁,這一首小小的‘飛鸞’還能難倒你麼?”緒之瀾安撫性地按了按華容的手背,“八天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五天就能把琴練好。”
“為何一定要穿綠蘿衣?”華容不明,佳人配紅衣不是才最出眾嗎?
“因為……”緒之瀾頓住了,因為她的阿孃最喜綠蘿衣,因為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總是對從前沒得到的東西耿耿於懷。
“你按我說的做吧,一切且看八月十三那天了,”緒之瀾暗暗算著日子,“這些日子你就先好好練習,旁的也別想那麼多。”
“是。”華容應聲答道,那雙瑞鳳眸子忽然看向緒之瀾,“你今日好生憔悴,你雖然聰慧可難免為情所傷,我畢竟是比你要大上幾歲,有些事自然是比你懂得多,所以有幾句話同你說說,你也別覺得我煩。”
緒之瀾點了點頭,道:“但說無妨。”
“我聽聞那日林家後院著火,煜王殿下心急如焚冒死進去救林小姐,但是男人嘛,總是少不了花心,你別放在心上,總歸你有陛下的賜婚,煜王妃的頭銜日後會落在你的身上,無論是林小姐還是王小姐,張小姐,都是越不過你的身份去的。”華容說著說著,眼中還帶了幾分同情。
緒之瀾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著那身素色的騎裝,由於昨日去救御珵一,衣角上還沾了不少泥土,又順著屋子去照了照鏡子,頭髮也有些凌亂,白玉蘭簪子也快要簪不住那一頭如潑墨一般的烏髮了,整個人看起來的確是又憔悴又邋遢。
“可否借我在此洗個澡?”緒之瀾紅著臉問。
華容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了,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