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之瀾領著小美一路疾走,等徹底甩開了緒婷,兩人才放緩腳步,繼續優哉遊哉地遊玩嘻戲。
兩旁街道,衣帽扇帳,盆景花卉,鮮魚豬羊,糕點蜜餞,時令果品,應有盡有,怎麼看都看不盡。兩人彷彿魚入大海,心情大好。
不過對緒之瀾和小美這兩個小吃貨來說,最令她們感興趣的還是那令人垂涎三尺的風味小吃。孝仁坊賣糰子,秦安坊賣十色湯糰,市西坊賣泡螺滴酥,太平坊賣糖果,香磨坊賣各式糕點……
那香磨坊最是熱鬧,掌櫃不過三十出頭,面色紅潤,站在門口吆喝攬客,一張巧舌如簧,能說會道,一頓自賣自誇,直言這些點心不僅味道絕佳,而且營養滋補,吸引不少看客駐足,只說的天花亂墜,哄的顧客紛紛購買。
緒之瀾聽了覺得特別有意思,心道這個掌櫃不簡單,原來在古代就已經有了這種懂得用飲食滋補養生做招牌吸引顧客的人才了。
受不了這些精緻點心的誘惑,緒之瀾拽著小美一頭扎進了人群中,衝進了香磨坊,每樣點心都買了不少。
賣的桂花糖蒸慄粉糕是秋季時令點心。是用今秋的新慄、新漬的桂花糖、加上糯米粉等製成糕點,滿口甜香,令人心悅神怡。菱粉糕是將菱角磨成粉,混合糯米粉、桂花糖等製成糕點,香糯中帶著菱角的清香,甘甜爽口。棗泥山藥糕味道清甜,吃一口甜絲絲的,彷彿飲了蜂蜜。
緒之瀾買了幾大錦盒點心,不光是為了自己嚐個新鮮。
小美之前被南宮琴母女折磨,身體受損嚴重,雖然經湯藥調養,已經基本大好,但飲食上仍舊需要注意,最適合食用這些精緻點心滋補。
桂花糖蒸慄粉糕、菱粉糕、棗泥山藥糕這三樣最適合小美。
那栗子有養胃健脾,補腎強筋的功效,是秋季養生佳品,菱角可以補五臟,除百病,且可輕身,紅棗又可以補氣血,山藥可以健脾胃,做成的棗泥山藥糕易於消化,味道清甜,對生病體弱的人,是不錯的補養小食。還有南珂姨娘,她喜愛甜食,保準也會喜歡。
路邊攤販上的吃食也是五花八門,有豆腐皮的包子、糖蒸酥酪、梅花香餅兒、糖醃的玫瑰滷子、螃蟹小餃兒、奶油炸的各色小面菓子......千里飄香,引得孩童們食指大動,生意火爆。
那糖蒸酥酪跟現代的酸奶很像,也是膏脂狀的,又像現在的雙皮奶,入口香醇滑,清涼可口,緒之瀾甚為稀罕。
她和小美一路走一路吃,直到吃得肚子飽漲。吃不下的就手裡提溜著。不一會兒,兩個人口袋裡、揹包裡都塞得滿滿當當,四隻手都拿不下了。
突然一陣馨香撲鼻,緒之瀾止住了腳步,四下裡望了望,只見路旁有一個賣炸串的小攤販,正炸著酥黃噴香的雞油卷兒,那小攤販賣力吆喝道:“十文錢四兩,又酥又脆!”
緒之瀾目光炯炯,望向小美,詢問道:“小美,你想吃嗎?”
小美連忙攔道:“小姐,不能再買了,再買就要將整個市集都買下了。”
緒之瀾白了她一眼,笑道:“哪有那麼誇張?”
“我真的拿不動了。小姐,這市集在這兒也跑不掉,以後想吃了再來買吧!而且我們這一路走來,吃吃喝喝的就沒停過,再吃就吃撐了,對胃也不好。”小美撅著個嘴嘟囔著。
緒之瀾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是累壞了,而且她說的也有道理,作為醫生,她也深知飲食應節制,不能暴飲暴食的道理。只能婷從小美的意見作罷,婷婷不捨地離開那炸雞油卷兒的小攤子。
走到長街中段,人群摩肩接踵,攘來熙往,珠圍翠繞。道路兩旁耍百戲的一路連綿不絕,有弄劍跳丸的、有倒立走索的、有頂碗頂竿的、有疊羅漢的、有戲獅的,還有表演幻術吞刀吐火的,表演戲劇變臉的。
人群裡時不時傳來雷聲般的掌聲、喝彩聲,直衝雲霄,如同排山倒海、鋪天蓋地。
那噴火藝人扎穩馬步,運足氣力,瞬時仰面,猛地向空中噴去,只見他口中噴出一條“火龍”,直衝樹梢,足足有六七米高。猛烈的火勢照得每個人臉上都亮堂堂的。人群的情緒就像這火焰一樣高漲,頓時人聲如沸。
緒之瀾更是興奮不已,激動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忙拉著小美,撥開人群,竄來竄去,要把這各式雜耍都看個遍。
表演蹬技的那位藝人脫下衣裳,赤條條地仰白臥著,雙腳向上,將三尺來長短、半寸來粗細的棒子,放置在腳心上、腳背上、腳趾上旋轉,掉下來,踢上去,百般撥弄,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還有意想不到的馴龜疊塔的雜技,是用馴化了的烏龜來表演雜技,堪稱一絕。
最讓緒之瀾看得津津有味的是那幻術表演,比她現代看的那些魔術更加神秘莫測、變化多端。那表演幻術的痩削男子動作靈敏,不僅可以空手變出泥丸、小絲包、銅錢、鋼球、核桃等物,還能空碗裡變出米酒。
能在茶碗中遁丸、遁錢和變丸、變錢。他的一個“壽果放生”的小幻術,在空盒裡先變出三個壽桃,又從壽桃中變出一隻小鳥,當場放生,以示積德、吉祥。贏得圍觀群眾叫好聲絡繹不絕。
以前緒之瀾只能在電視上看這些雜耍,如今在現場近距離觀看,竟發現是如此精彩絕倫,令人目不轉睛。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響起,原本似魚兒般四處奔遊的人群彷彿統一接到了什麼指示似的,無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朝西北方向奔去。像潮水般一陣迅猛奔流,人群已經彙集在了西北角。
緒之瀾心裡好奇不已,連忙激動地催促小美,就要跟去看看,“那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大家都一臉興奮的樣子,我們快去看看。”
小美卻一把拉過緒之瀾,語氣帶了一絲擔憂,“小姐!人多嘴雜是非多,難免有些手腳不乾淨的,我們就不要跟過去了。時辰也不早了,今天也玩得夠久了,咱們還是回府吧。”
緒之瀾正在興頭上,意猶未盡,哪裡肯回,她笑著嗔怪了一句:“好妹妹,你就放開了玩,小孩子家家的,操心太過容易未老先衰。你就放心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不會有什麼鬼祟宵小敢作妖的,何況我有功夫在身上,真有事也會保護你的!”
說著,拉著小美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