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花燈節,緒之瀾的心情越來越興奮,她心裡非常期盼這一天的到來。
現代社會時,她忙於工作,無暇去過這些傳統節日,現在有機會穿越做了一回古代人,她定要好好享受節日裡嬉戲玩耍的快樂。
緒府上下都在為花燈節作準備,大門前、走廊間,各個院落都掛上了彩燈,上到夫人小姐們,下到丫鬟僕婦們,都在忙進忙出。
夫人小姐們忙著挑選布匹首飾,裁剪新衣;丫鬟僕婦們忙著灑掃清洗,準備節日裡的吃食、酒水、點心。
緒之瀾也讓裁縫裁剪了兩套新衣裳,一套是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一套是水芙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穿在身上,當真是光彩照人。
小美見了忍不住誇讚:“小姐平日裡不愛打扮,白白辜負了這副好皮囊。穿了這兩套新衣裳,稍稍裝扮一下,就如同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好比那觀世音菩薩身旁的玉女似的!”
緒之瀾聽了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嘴裡卻嗔道:“看來我是待你太好了。把你慣的越發沒大沒小了,如今敢取笑我了!”
小美吐了吐舌,說道:“小姐是真的好看!換成別人,小美還不稀得誇呢!”
緒之瀾這幾天,除了下午照例跟秦老學習鑄劍,晚飯過後也常去南珂姨娘房裡坐坐,閒聊嘮嗑,南珂姨娘裁了一身水藍色紗裙穿在身上,雲鬢花顏,越發襯托的她素雅出塵。
緒之瀾和南珂商量,眼看花燈節將至,府裡的丫鬟僕婦們常年辛勞,也該讓他們添些新衣裳,沾些喜氣。
二人如此說定,便給府裡的大大小小奴僕都派發了布匹,下人們都喜笑顏開,闔府上下一派和樂。
只有南宮琴母女格格不入,在屋內叫罵,恨緒之瀾和南珂收買人心,拿著緒府財產給自己攢人緣,如此做派實在不要臉。
緒之瀾除了去劍心,期間,太后也召見了她好幾次。只是她每次去和安殿,宋子琳都陪伴在太后左右。
宋子琳對她甚為排擠,像是忌憚她會奪走太后的寵愛,次次都對她格外警惕。
緒之瀾自從上次在和安殿門前得了御珵一的承諾,心結已消,對他的思念更甚從前,盼著能再見到他一面。
因此每次進宮前她都是雀躍不已,可是御珵一卻不知在忙於什麼事情,一次也沒出現過,緒之瀾不免失望,落寞而回。
這一天緒之瀾得了太后召見,又去了和安殿。一進殿門,便見太后端坐榻上,而宋子琳坐在太后左下首椅子上,兩人正在敘話。
緒之瀾跟太后行禮問了安後,便坐在了一邊。
宋子琳眼睛抬都沒抬,就像沒見到緒之瀾似的,婷舊跟太后聊天,“太后!子琳前幾日新裁了這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是煙羅軟紗的質地,穿在身上舒服極了。”
太后點頭,笑了笑,“你這身穿著確實好看!”
“這軟煙羅的緞子極是難得!子琳用這軟煙羅的布料給太后您老人家也裁了一套深棕色的長錦衣,太后您瞧瞧可喜歡?”
說著吩咐身邊的婢女把那錦衣呈現給太后。
太后見了歡喜不盡,“子琳有心了,這衣服的面料好極了,樣式哀家看著也喜歡!”
“太后您喜歡就好!子琳這次來還給您帶了玉髓香,這香是江南最負盛名的制香閣,流香閣所制。此香具有安神助眠、緩解疲勞之效,香味淡雅清幽,煞是好聞!子琳特意吩咐人重金從流香閣購買了來!子琳一番心意,還請太后收下!”
“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香的,以往常來常往的,也不見這般客氣!到哀家這兒來,不就跟自己家一樣!還用得著帶什麼禮物嗎?”
宋子琳聽了,乖巧答道:“太后!眼看就要過節了!這些權當是子琳送您的過節禮!往日裡子琳年輕氣盛,不懂得禮數週全!如今正是要好好學習這些為人處世、來往應酬的禮節呢!”
太后聽了倍感欣慰,對宋子琳投以讚許的眼光,連連誇讚。
宋子琳眉梢眼角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朝緒之瀾不屑地瞄了一眼,哼,緒之瀾!不要以為只有你會討好太后,我宋子琳要是想做這些事情,也是輕而易舉的。你想拉攏太后沒門!
緒之瀾勘破了宋子琳的心思,覺得好生沒趣。只略在殿內坐了坐,便起身向太后告辭,出了和安殿。
走到上次的寶月殿時,緒之瀾遠遠看見了御珵一,一襲黑衣,長身玉立,站在廊下,待看清他旁邊還立著個聘聘婷婷的女子時,緒之瀾頓住了腳步。
那女子正直妙齡,身姿綽約,身披一襲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打扮華貴,很顯然她不是普通的宮女。
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那女子具體形貌,但從這窈窕的身影來看,定是個美貌的貴族女子無疑。
此刻那女子正抬頭望著御珵一,不知在跟他說些什麼。
緒之瀾看不清二人的表情,但竟覺得那站下廊下的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很是相配,那身姿儀態宛如一對璧人,她心中不知滋味,酸澀之意如潮水襲來。
發覺自己此刻正在拈酸吃醋,緒之瀾忍不住在心裡自嘲了一聲,“緒之瀾啊緒之瀾!你未免太小性了吧!不過就是說說話,有什麼好酸的!”
正自失神間,被人“咣噹”一聲重重敲在腦門上,緒之瀾吃痛,雙手抱著腦門唏噓了一聲,罵道:“哪個混賬!敢敲姑奶奶我的頭!”
抬頭一看,站在眼前的居然是太子御儀晟,此刻他正望著自己,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