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之瀾搞不清皇上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此事確實兇險,真按計劃進行,謝惠淑在戰爭中陣亡也很正常。皇上讓謝惠淑陪爺爺過一個團圓節再出發,也說得過去。
總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即便跟著回去,緒之瀾也不可能時時跟在柳公公身邊!
謝惠淑接到柳公公的傳信,不允許她通知沿途各縣令做接待之事,因為柳公公要讓官員看看真實的陽洮郡是什麼樣子。
三日後,柳公公先帶大家去華陽公主陵前祭奠,再往陽洮縣而來。
面子工程嘛,別的地方不做,謝惠淑親自坐鎮的陽洮縣得搞一搞吧,所以,柳公公看到一座無比干淨整潔的陽洮縣城。
在府衙門口,謝惠淑給柳公公的第一印象不錯,漂亮程度談不上如何出眾,但給人一種端莊賢淑之美。
謝老在朝為官多年,與柳公公談不上親近,但一張老臉也是見了無數次。
兩老先寒暄了幾句,待謝惠淑兄妹跟所有人都客套完後,柳公公裝做睏倦的樣子,謝老馬上親自引柳公公前往早已安排的住處。
當年,柳梅兒事敗,倒是給緒之瀾留下好幾棟與府衙相連的宅子,充公後,緒之瀾也用不上,便交收謝惠淑打理,做接待之用。
來到一間雅緻的小院,柳公公低聲對謝老說:“謝大人,陛下有密旨,讓謝知府和謝縣令前來聽旨。”
謝惠淑與弟弟正陪眾官員敘話,聽到柳公公傳喚,兄妹二人告罪一聲,穿過數道小門,來到為柳公公安排的小院書房。
“不知柳公公傳我兄妹二人有何吩咐?”謝惠淑隱隱覺得應該與皇家之事有關,她心跳加快,有些緊張,但也不敢確定,畢竟理論上爺爺和兄長並不知情,柳公公不該當著他倆的面說太子的事情。
柳公公笑得很和藹,對謝惠淑說:“皇上得到陽洮太子秘折,說已與淑妃圓房......”
謝濟民驚得連“啊”兩聲!
謝惠淑臉紅到了脖子,羞得不敢抬頭。
謝侍郎看柳公公笑容可親的樣子,暗道應該不是什麼壞訊息,心中大慰。
柳公公時刻注意著謝家人的反應,聽到謝濟民驚訝,暗道謝家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同時也後悔此事辦得魯莽了些。按人之常情,謝家出了如此大事,應該全家都知道才對!
沒理謝濟民的驚呼,柳公公咳嗽一聲,繼續說:“陽洮太子要為陛下為憂,建千古偉業。欲將淑妃調往陽洮草原為官,此等孝心,可感天地。然則,陛下抱孫心切......”簡而言之,那就是柳公公會在陽洮郡呆半個月,在這半個月內,謝惠淑需注意飲食、休息等等。半月之後,若太醫檢查出謝惠淑懷孕的喜訊,那去草原之事就此作罷。但此事不能讓緒之瀾知道,要裝作沒懷孕的樣子,謝老還得裝病,謝惠淑以此為由,留在陽洮郡。
謝濟民沒想到自己心中愛慕得要死的郡主大人居然是男子,而且還是當朝太子!幻想一下以後他就是當朝的國舅爺,世代封候,一個字:爽!
謝惠淑沒想到皇上如此重視未來的孫子,她又羞又喜!同時暗暗慶幸沒有買打胎藥來服用,只要早上懷上龍子龍孫,皇后的地位穩定不說,也不用跑去陽洮草原擔風險了。
謝侍郎作為過來人,很明白皇上扮孫心切的心情!只要孫女能做上皇后,讓謝家人發達,別說是裝病,裝死都沒問題!
七月初八,緒之瀾帶著喜兒兒回到金陵,先安排四方鏢局的賀總鏢頭派人護送楚煙輕前往陽洮草原。按原計劃,他得帶著羅世勳等人前往西域邊關調查秦有貴一案,若證據確鑿,得滅掉秦有貴,再由緒之瀾選派一位官員前來接位,藉此來取信鐵騎可汗。
謝惠淑這邊還沒傳回訊息,緒之瀾來到皇宮面見緒兆,拿謝惠淑要陪謝老過中秋為由,又說陽洮草原事關重大,馬虎不得,既然謝惠淑不能及時前往,他準備派喜兒兒前去陽洮草原呆一段時間。
緒兆知道緒之瀾心中的小九九,卻也不便反對,只得同意讓喜兒兒先去陽洮草原。
回到郡主府,緒之瀾先安排羅世勳和祖嶺秘密前往西域邊關調查秦有貴之事,他過兩日再出發。
晚間時分,左思右想之後,緒之瀾還是不敢將謝惠淑之事告訴喜兒兒,怕她因心中害怕反而在沒事之前露出馬腳。兩人在休息之前,緒之瀾解下手腕上的拘魂鈴,找來絲線,掛在喜兒兒的脖子上,騙她說:“喜兒兒,這個鈴鐺在當世獨一無二,相公明日再去找巧匠打造一枚一模一樣的鈴鐺。此次相公前往西域調查秦有貴,若有機會,相公會差人執鈴鐺來接娘子到西域來匯合。”
喜兒兒也知道緒之瀾此去西域邊關頗為兇險,喋喋不休的囑咐緒之瀾一路小心,以自身安全為首要。緒之瀾心中感動,希望出現差錯時,那個鈴鐺能保喜兒兒下世平安無憂!
連續三日,緒之瀾都沒去監察院點卯,也沒去禁軍營地檢視,而是陪著喜兒兒去逛金陵城,幫她買了許多首飾。
七月十二日,緒之瀾仍沒得到謝惠淑傳回訊息,想必柳公公一行還沒離開陽洮郡。已經拖了三天,不能再拖了,緒之瀾必須得出發前往西域邊關辦案。
出發時,紫陽公主前來送行,其意不言而喻;晉陽公主也來送行,緒之瀾狠狠的敲詐了她一筆,保證一定滅掉奏有貴!
這次還是陳錦鴻護送,隊伍走得很慢,走了四日才到凌雲關與西域邊關的分岔路口。緒之瀾找了個縣城驛站,好好跟喜兒兒溫存了一夜,次日天亮,準備分離之際,有快馬來報。
報訊者叫賀福,是四方鏢局賀家的下人,他哭著說道:“郡主,三日前小人陪賀三公子賀維元護送楚大人來到距凌雲關100裡之外的山道上,突然出現兩名匪人,毫無徵兆的放出飛鏢,殺掉了三公子及兩名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