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李輕塵一拳之後,乾三笑卻再無力揮出第二拳,反倒是慢慢地低下了頭,緩緩鬆開手,整個人好似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一下癱倒在地,雙手掩面,慟哭不止,口中不停地質問著。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呀!”
這世道,何以就獨獨薄了她們女子呢?
她不過就是想多賺些錢,為自己,也為身邊親近之人買一份來去無拘束的自由而已,而虞蟾呢,她只是因家族牽累,不過五歲便被送去了教坊司,而後便成了一個無依無靠,整日以賣笑為生的船家女,試問她們這一生從未做過什麼壞事,可為什麼世道就偏生不放過她們,一定要將她們逼到絕路上呢?
這究竟是為什麼?
沈劍心有些不忍,走上前,想要過去攙扶對方,卻又不敢,只能小聲地問道:“乾姑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以說說麼?”
乾三笑只是緊緊地抱著虞蟾的屍體,垂著頭,默然無言。
忽然間,李輕塵眉頭一動,沉聲囑咐道:“三三,你先在這守著她,沈兄,勞煩你速回長安鎮武司,將裴大人叫出來處理此事,我去去就回!”
說罷,一個閃身,便已迅速地消失在了原地,完全不給另外二人跟上自己的機會。
夜色中,大雪紛飛,迎面而來的冷風就好似一把把無形的小刀,直颳得人臉頰生疼。
李輕塵全力催動體內力量,不斷提速,很快便已經追上了前面那個正在逃竄的黑影,沒有多言,腳下輕點屋脊,一下高高躍起,手中的金色烈焰化為一張烈焰長弓,右手一搭弓弦,一拉,一放,一道完全由大日金焰所凝聚而成的箭矢便瞬間激射而出,朝著對方射去!
“咻!”
那人感應到身後那股極為可怕的力量,卻沒有回頭,而是猛地往前一躍,一下便消失在了前方濃稠的夜色之中。
烈焰箭矢射了個空,李輕塵便隨之掐滅了與之的神意聯絡,讓它迅速消散在了空中,省得等下誤傷了底下還在熟睡之中的百姓們,也避免引起太大動靜,引來更多人。
陡然間,李輕塵眉頭微蹙,心中忽生警兆,趕緊將雙臂抬起,擋在胸前,下一刻,卻被一股大力給打得落下了屋脊,一下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那偷襲之人更是再度追來,從上而下,一劍刺出,直朝李輕塵心口而去。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輕塵卻忽然從地上彈起,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對方刺來的長劍,霸道的大日金焰順著劍身朝對方湧去,那偷襲者見狀,想也沒想,便棄掉長劍,轉身想逃。
李輕塵冷哼一聲,一腳踏地,四周忽然升起了一道炙熱的火焰光柱,將對方給牢牢地困在了裡面,除非對方敢於直接面對大日金焰的威力,否則再也逃脫不得。
隨手丟掉了半息不到便已經熔化大半,徹底廢掉的長劍,李輕塵雙拳之上冒出金色的火光,望著那個焦急地四下顧盼,竟還在想辦法逃走的黑衣人,冷笑道:“跑啊,怎麼不跑了?”
黑衣人轉過頭,看向朝著自己漸漸逼近的李輕塵,眼中已多了一絲明顯的畏懼之色,他伸手入懷,李輕塵以為他還有什麼詭計,當即飛身上前,一計膝撞,便將對方整個給壓在了地上,可與此同時,對手亦是掏出一柄匕首,一下齊根刺入了李輕塵的胸膛之中,再狠狠地一絞。
那黑衣人見自己竟然得手,頓時眼露喜色。
李輕塵低下頭,望著那柄已經完全插入自己胸口的匕首,又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對方,不屑道。
“可憐蟲。”
他一把抓住了對方握著匕首的右手手腕,瞬間便將其右手化為焦炭,胸口處,一道金色的烈焰騰起,將那匕首直接化為了虛無,而胸口處的傷勢,更是轉眼間便已徹底癒合,如此一幕,看得那黑衣刺客是心驚肉跳,霎時間便完全喪失了與對方搏命的打算。
這根本就是個打不死的怪物,自己和他相比,的確只是個可憐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