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從來也沒有過自己的容身之所呀。
只是話音未落,背後卻出現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黑衣人趕緊一把拖拽著虞蟾姑娘,一下閃到了窗邊,再回頭一看,卻是裴家兄弟一前一後地從樓下趕了上來。
裴冬生當先走出,一眼便看到了那已被對方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虞蟾姑娘,氣得是睚眥欲裂,下意識地回頭瞧了自家大哥一眼,卻發現他竟也是一副凝神戒備的樣子,心中頓時瞭然,這並非是裴家派出的人。
也對,京畿道四大家族之首的裴家想要在長安城裡殺個連民籍都不算的娼妓,還需要用這種腌臢手段麼,在這裡,他們的話,就可以看做是朝廷的裁決了。
裴冬生立馬大喝道:“快將她放下!”
黑衣人聞言,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不過,他卻也知道,眼前這兩位,乃是裴家的兩位少爺,一旦傷了他們,那麼在長安城裡沒有容身之地的,就該輪到他了,裴家的勢力之大,盛怒之下足以將整個長安都翻個個,找到他,不難。
想到這,他一把抓住虞蟾的手,當即便想從視窗直接閃身離去。
“嘭!”
一直在旁觀望的裴世雄,此刻卻是瞬間閃身到了他旁邊,一腿橫掃,攔在他前方,那黑衣人大吃一驚,倉促之下,只能下意識地抬手相抗,卻被裴世雄一腳掃得直接撞穿了桂花坊二樓的牆板,跌進了旁邊虞蟾的閨房之中。
饒是如此,那黑衣人竟都未選擇放開虞蟾,當下一個翻身從地上站起,卻一下跪倒在地,一隻手捂著胸口,猛地咳嗽了兩聲。
“咳咳!”裴世雄負手而立,神色傲然。
“摘下面罩,饒你不死,若想自盡,也請隨意,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是化成了灰,我裴家也有本事把你身後的人找出來,到時候你全族都逃不掉,自己想清楚了。”
黑衣人一下抬起頭來,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位高傲的世家嫡子,寒聲道:“是嗎,可我怕到時候真查出來了,就該輪到你們害怕了呢!”
裴世雄聽了,頓時嗤笑一聲,道:“怕?你也太過高看自己了吧!”
言罷,一下化作蒼鷹,再度合身撲上,欲擒下對方,忽然間卻又有一黑衣人從天而降,沒有猶豫,當即一拳便朝著裴世雄打來,裴世雄也吃了一驚,趕緊舉手相迎,二人在連對幾招後,那黑衣人到底佔了先手的優勢,一下抓住空檔,一拳打在了裴世雄的下腹上,逼得他倒退數步。
一旁的裴冬生見狀,慌忙上前扶住了後退的裴世雄,關切道:“大哥!”
裴世雄抬起一隻手,一把攔住了裴冬生,沉聲道:“冬生,你先走!”
裴冬生抬起頭看了一眼依舊被對方擒在手中,關節扭曲,眼神晦暗,已沒了幾分生氣的心上人,雙眼頓時通紅,熱血直衝腦門,口中大吼道:“不,我不走!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裴世雄見狀,暗罵一聲,還未來得及動手阻攔,裴冬生便已經衝了上去,只不過轉眼間便被對手一拳打在了肩頭,再一腳下劈,便一下將他踩在了腳下,任憑他如何使勁,都動彈不得。
裴世雄亦沒有再多言,他乃裴家嫡子,這生而有之的傲氣,讓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解,對方竟然當著他的面,如此欺辱他的親弟弟,那就該死,管他是什麼來頭,也無所謂這事兒跟自己有沒有關係,更無需先回到裴家搬救兵再說,他裴世雄也能解決!
隨手拾起了地上散落的筷子,裴世雄以大手勁擲出後,同時一下衝上去,一拳打出!
後來的那黑衣人一下鬆開了踩住裴冬生的右腳,一手搭在裴世雄的右拳上,以巧勁往旁邊一轉,再一推,同時一腳蹬出,直取裴世雄中丹田,卻未想到,竟被裴世雄後發先至,一腳反踹在胸口,只是還未等他順勢後撤,裴世雄抓住機會,便又衝了上來。
不過,正在這時,後面那可以操縱蠍子下毒的黑衣人卻是一把抓住了虞蟾姑娘的手,強行拖拽著她,一下朝著視窗逃去,試圖先離開此地再說。
畢竟這裡可是深不見底的長安城,他們背後的靠山就算再硬,可一旦暴露了,惹來了鎮武司的人,也是必死無疑,對他們發號施令的那個人,是絕對不會管他們的,說不定,到時候第一個跑出來將他們殺了,並且毀屍滅跡的,反倒是他,若不是因為這種考量,其實本該由更強的人來做這種事,而不是他們。
接連捱了對手兩記重擊倒地的裴冬生一見這情況,立馬又鼓起了力氣,一下爬起來,再度撲了上去,口中更是大喊道:“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