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頭看了一會兒,聽著腳步聲走遠,宗谷垂下右手,摸著長褲的口袋確認了一下。
藍色的髮夾靜靜地躺在口袋最深處,就和昨天晚上一樣——她只摸到了口罩。
他本來是打算在兩人回到朋友關係後再還給她的。
“絕交麼……”
嘴上無情,也只是過嘴癮罷了。
袒露心意後,誰也無法把這件事當真,彼此的自制力甚至還不如前幾天互相沉默的時候。
這是眼下還解決不了的問題。
深吸一口氣,他彎下腰,從櫥櫃裡取出四個湯碗。
“說好了要自己帶米,也還是空著手上門……真讓人頭疼。”
......
對大多數學生來說,暑假總是讓人期待的。
可在暑假開始前,還有繞不過去的期末考試在等待著。陰影如重巒疊嶂,讓人看著日曆上越數越少的日子焦急發愁。
期待與焦急交錯,所剩無幾的時間變得忽快忽慢。
生病的吉川紅子復課一天便撞上了週末,兩天後的第二個上學日,七夕到來了。
“手都舉酸了……”
桐野茜早上過來得很早,手裡還舉著一根青翠的綠竹,足有兩三米長,說是要用來掛七夕短冊。
竹枝橫放在客廳的緣側,宗谷看了幾眼,發現底下的斷口被砍得一塌糊塗。
他彎腰撿起一片掉落的竹葉,完整、狹長並且對稱,頗有幾分美感。
“哪來的竹子?”
桐野茜揉著手腕,抬頭看他,“我家房子下面就有一片小竹林,宗谷忘記了嗎?”
宗谷記得很清楚,他問的並不是地點。
“那片竹林不是你家的吧。”
“沒錯。所以我今天早上五點不到就起了床,偷偷摸進去砍了一根竹子。”
“……”
擦了擦指紋,宗谷丟下手裡的“贓物”竹葉。
“哈哈哈——”
桐野茜立即笑了起來,“開玩笑的啦。我昨天就跟莊司叔叔打過招呼了,已經得到允許了哦。”
他看了看斷口,“這是桐野自己動手砍的?”
“嗯嗯,眼光不錯吧。”
翠綠的青竹長度正好,上方的枝葉疏一分寂寥、密一分繁重,恰到好處,看上去很標緻,也不知道她在竹林裡挑選了多久。
“竹子很漂亮,就是砍得不怎麼樣。”
說是用牙齒啃斷的,他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