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抱著他,眼淚噗嚕嚕直掉,“聽見,我聽見了,志遠,我聽見了。”
人進了重症監護室,按照醫院的規定,家屬是不可以陪的了,甚至,現在還見不到。
因為他重傷,醫院以救人為先,沒按流程走,所以,還有手續沒辦完,而前期要籤的字、要辦的手續,都是呂教員給辦的。
林清屏於是去了醫生和護士辦公室,聽他們給她說顧鈞成的情況以及她好需要籤哪些字。
聽醫生說,顧鈞成這次傷在腦袋,很危險,現在做了手術,後續恢復情況怎麼樣,並不樂觀。
林清屏也是此時才知道,我們的重症監護室建設工作才剛剛起步,這家醫院也是才投入使用不久。
但,好歹是有了,顧鈞成的恢復又多了一層保障。
然後,就拿給一疊紙,要家屬簽字。
林清屏拿起筆剛要籤,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不是他家屬了……
她茫然……
轉頭還是把筆給了呂教員,“首……首長籤吧!”
如果顧有蓮來了就好了,姐姐也可以籤的吧。
其實林清屏的手一直抖得很,握筆都不太能握得住,把筆遞給呂教員的時候,手也一直在抖。
呂教員以為她害怕,字籤不下去,沒多想,接過筆就簽了。
手續都辦完以後,再在醫院待著就沒有意義了。
呂教員他們安慰了她許多,努力寬她的心,而後便離開,回去工作了。
林清屏和志遠都一夜沒睡,此時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裡,不知所措。
志遠卻記得軍官伯伯的話,牽著林清屏的手,小聲說,“媽,我們回去吧?這裡,我們也幫不上忙,要休息好,把自己身體養得好好的,才能在顧爸醒來後更好地照顧他。”
林清屏嘆了一聲,道理是這個理,只是,心裡總是不安。
看著志遠期待的眼神,林清屏終是點點頭,答應回去,不管怎樣,顧鈞成的命,現在算是暫時保住了。
回去的路上,志遠問她,“媽,剛才為什麼要籤那麼多字呢?那些紙上都寫了些什麼?”
林清屏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只簡單地說,“有些治療方式要經過家屬許可啊,而且,治療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問題也都會給家屬講清楚,家屬有知情權的。”
“可是,如果有的人沒有家屬怎麼辦?沒有人簽字,就不治病了嗎?”志遠不知想到了什麼,問。
林清屏想起上輩子,她就是那個有家屬還不如沒家屬的……
“那也不是,得看病情,醫生肯定還是以救死扶傷為先的。”
兩人說著話,公交車來了。
到家後,林清屏想起顧有蓮抽屜裡的那封信,猶豫之後,還是決定不告訴顧有蓮了,就算她知道了,連同顧家二老都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還讓他們著急擔心。
但顧有蓮最終還是會知道的,因為,顧鈞成出重症監護室,已經是十幾天以後的事了,彼時,顧有蓮都帶著小麥回首都了。
期間,武家的人還到林清屏家裡來了,連武老和徐姨都來了。
他們也是此時才知道顧鈞成受傷的,還是從武天平嘴裡知道的。
梅麗都說,“我們還說,今年過年你怎麼不來我們家玩呢,原來出了這麼大的事,這傢伙也不告訴我們。”說的是武天平。
武天平叫屈,“我連那傢伙去了哪裡都不知道,我們去執行任務不是常有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