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第三層的剎那，靈力運轉驟然遲滯。
蕭楓挑眉，看著掌心躍動的火苗被壓制得只剩豆粒大小。
這層的寒冰禁制果然如萬華器靈所言，對火屬性修士尤為苛刻。
蕭楓運轉靈力震碎袖口冰晶，目光掃過遠處冰稜林立的峽谷，嘴角勾起冷銳的弧度。
在萬華器靈的幫助之下，蕭楓很快就找到了此地的兩頭法相境界的寒霜巨熊。
“出來吧。”
抬手擲出兩枚赤晶，晶塊在冰面上炸開，激起的火光映出兩道龐大陰影。
寒霜巨熊的低吼從峽谷深處傳來，腳掌碾碎冰層的轟鳴中，蕭楓聽見了熟悉的、被禁制束縛的暴躁。
“人類，你想以一敵二嗎？”
雄性寒霜巨熊的咆哮震得冰稜簌簌墜落，卻在踏前半步時頓住。
它盯著蕭楓指尖纏繞的暗金鎖鏈，那氣息與鎮壓它們的寒冰禁制同源，卻多了幾分灼熱的侵略性。
“我來，是與你們合作的。”蕭楓攤開掌心，暗金靈力在冰面勾勒出殘缺的契約紋路。
兩頭巨熊瞳孔驟縮，那是它們族裔記憶中，萬華至尊當年用來馴化它們這一族先祖的“奴役契”的氣息。
雌性巨熊下意識後退半步，爪尖刮過冰面，露出毛皮下深埋的古老刻痕。
那是初代寒霜熊王被烙下“奴”字時，利爪抓撓出的血痕，世代相傳，成為了寒霜巨熊一族擺脫不掉的桎梏。
“這契約不是枷鎖。”蕭楓指尖按上紋路中心，冰面下突然泛起赤紅色漣漪，正是第二層赤火蜥蜴的妖力波動。
雄性寒霜巨熊嗅到那縷熟悉的、打破禁制的氣息，喉間不由得發出震顫般的低吼。
“至尊當年以**力將你們這一族遷至此方天地，卻在契約裡留了後手。”蕭楓指腹碾過紋路中扭曲的符文，將“奴”字邊緣的鎖鏈痕跡一一抹除，露出其下若隱若現的星芒，“你們看這紋路深處，是他老人家當年偷偷種下的解縛咒。”
雌性巨熊的鼻尖突然撞上蕭楓手腕，溫熱的呼吸融化袖口寒霜。
蕭楓沒有閃躲，任由它舔舐掌心的暗金印記。
那是與赤火蜥蜴共生的契約紋路，此刻正與冰面下的至尊道韻產生奇妙共鳴。
“一千三百年前天雲宗長老取熊膽，你們為什麼不反抗？”蕭楓忽然開口，目光掃過巨熊肩頸處的舊傷，“不是沒有力量，是怕觸動契約裡的滅魂咒，對嗎？”
雄性巨熊猛地抬頭，猩紅瞳孔中閃過震驚。
蕭楓抬手揮出一道靈力，鏈狀光芒精準切入冰面下的咒文節點，隨著細碎的金光崩裂，雌性巨熊忽然發出幼獸般的嗚咽。
它感覺壓在識海數百年的巨石，終於鬆動了一角。
雌性巨熊忽然將掌心按上契約，舊傷處的‘奴’字烙印在金芒中如冰雪遇陽般剝落，露出其下新生的淡金紋路，形如利爪劈開枷鎖。
雄性巨熊低吟著將另一道掌印覆上，冰面下的寒冰禁制突然發出蛛網狀的裂痕，彷彿承載千年的桎梏終於迎來第一道天光。
蕭楓感受到識海中湧入兩股龐雜妖力。
雄性巨熊的如冰川崩塌般暴戾，雌性巨熊的似冰泉暗湧般清冽，卻都在觸碰到他靈力的瞬間，化作繞指柔般的順從。
那不是被馴服的屈服，而是刀刃找到持刀人的共振。
“聰明選擇。”蕭楓微微一笑，甩了甩因注入心頭血而發白的指尖，望向峽谷兩側泛著幽光的礦脈，“先陪我搜集些材料。”
話音未落，暗金靈力已如活物般鑽入冰層，精準裹住懸在百丈冰崖上的玄冰晶，輕輕一扯便墜落數枚，在雪地上撞出清越的鳴響。
雌性巨熊忽然用鼻尖拱了拱蕭楓手上的儲物戒指，示意冰縫中生長的天寒玄鐵。
蕭楓挑眉一笑，指尖凝出靈力鎖鏈探入礦脈，那些被禁制包裹的黝黑鐵錠竟自動剝落冰層，排著隊飛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