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早便想看看這個世界,卻不希望是這樣的情況下。
卅給嫚的冰棺做了許多漂亮的花圍起來,那些花的遮擋下,嫚只露出小塊臉,彷彿她完整的躺在花叢中沉睡。
那等傷勢,嫚連留存魂魄的可能都沒有。可見對方下手之狠。
卅駕著一隻飛舟離開了島,扈輕輕飄飄的跟在她身邊。
卅很沉默,扈輕在她的沉默中煎熬。
猶豫了好久,她還是勸了句:“誰都會死的。我聽說,即便是散落天際的魂魄碎片,也會被幽冥收走,還能再開始新的輪迴。”
卅語氣很重:“那讓你在乎的人死在你面前試試。”
扈輕有些生氣,又不是我殺的,你氣衝我來有什麼用?不如想想怎麼對付那個紋老狗。
“嫚是被我害死的。如果為她報仇能再見她一面,我願意把那些狗全殺掉。你說,我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卅突然問她,眼睛很亮,希望她能給她肯定的回覆。
扈輕想了想:“你們這個時候,招魂——”
卅眼睛大亮:“你會?”
扈輕無奈:“可我不算在你們世界裡啊。我算與幽冥有些交情,但那是我那個時候的幽冥。我也算有幽冥的信物,可不在現在的我身上。”
她說:“你們這個時候,應該有人會吧?你不是說,有從幽冥來的人?或者,你找個大巫?”
卅慢慢平復下來:“你說的對。我有辦法招魂,只要找到那些有大本事的人。現在,先去報仇。”
無言了一會兒,她忽然開口:“我本姓紋。”
扈輕:哦。啊?啊——
卅平靜道:“紋墨那老狗,曾經與我有父女的名分。”
扈輕:“啊——”
卅接著說:“我生母姓愴。”
扈輕:“啊——啊?”
卅譏諷一笑:“紋家和愴家,是世上唯二的兩個機關世家,可以說,兩個世家共同組成機關器這個專業圈。沒有第三個同等的家族。曾經有過,被他們兩家聯手打沒了。”
扈輕:“.”
卅:“一山不容二虎,他們都想自家做唯一的老大,各種手段盡出。我生父和生母的結合,單純為家族利益罷了。所以我與他們斷絕關係的時候,一點兒不捨和負擔都沒有。罵一句老狗,也不怕遭天譴。”
扈輕:啊,這個這個——
卅自嘲:“他們那樣的關係,本沒想弄出孩子來。偏偏兩家不只想著弄死對方,各自家裡也都是烏煙瘴氣的爭權奪利。說來可笑,他倆都是受了自家人的算計才…他們都說自己是委身。啊呸,誰比誰乾淨似的。”
扈輕安靜的聽她往下講。
“偏天命也惡趣味,生下一個我來,註定被兩家討厭的人偏偏繼承了兩家的天賦,還青出於藍。”
卅搖頭晃腦:“於是又搶我。紋家贏了。我生母就要殺我。我生母殺我的時候,我生父把她殺了。於是愴家就在我頭上記了一筆仇,叫嚷著我會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