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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微微皺眉,看著田中優一,他問道,“閣下是田中優一?”
“是我。”劉波不耐煩說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似乎,程千帆這個傢伙並未認出自己?
劉波的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
現在,他心中最慶幸的就是,方才在小波同志離開前,他向擅長喬裝化妝的這位小同志請教了如何偽裝、隱藏相貌。
小波同志就小試身手,幫他捯飭了一番。
按照小波同志的說法,如果是其他情況下,他能夠更好的幫劉同志更大限度的改變容貌,以掩人耳目,不過現在卻是不能。
原因很簡單,飯店的經理、門童、服務員都見過劉同志的這張臉了,因而他只能在這張臉的基礎上做比較細微的改動,畢竟飯店這些人只是見過劉同志一兩面,只是最粗淺的印象,細微的改動並不會引來什麼注意和懷疑。
為了喬裝打扮住進民盛飯店,劉波本就是做了偽裝的,主要是粘了八字鬍,戴了金絲邊眼鏡,左眼睛下面還特別做了一枚黑痣,這會使得對面之人將注意力第一時間放在他的這顆黑痣上,像是這種非常顯著的特徵,不僅僅可以讓對方印象深刻,同樣可以幫助對方迅速排查記憶——
自己認識的人中沒有這個眼角有黑痣的人,因而不會第一時間想到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劉波警官。
現在,在此基礎上,又經過了小波同志的再度化妝,劉波在心中琢磨,莫不是效果不錯,就此瞞過了程千帆?
……
“外交部部長官邸一等秘書程千帆。”程千帆沉聲道,他看著田中優一,卻是皺起了眉頭,“你不是田中君。”
“我不認識你。”田中優一也是皺起眉頭,目光中露出鄙薄之色,“你是中國人?”
“外交部部長官邸一等秘書程千帆!”程千帆又重複了一遍,他盯著田中優一看,“抱歉,我有一位朋友也叫田中優一,來自長崎。”
“我是田中優一,我是大阪人!”劉波臉色陰沉,沒好氣說道,“你認錯人了!”
“抱歉,是我弄錯了。”程千帆點點頭,微笑道歉,“打擾了。”
“下次注意點!”劉波怒氣衝衝說道,然後直接關了房門。
房門一關閉,他沒有在門後停留,儘管他有長舒了一口氣的生理衝動,但是,他硬生生的抑制了這種生理**。
劉波嘴巴里依然嘟囔了句‘巴格鴨洛’,然後踢踏著木底拖鞋走向床鋪,上了床,躺下來,拉起被子蓋住了身體,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
門外。
豪仔看向程千帆。
“看來確實是認錯人了。”程千帆搖搖頭,衝著豪仔使了個眼色,訓斥道,“下次搞清楚點,不要聽到名字一樣,就咋咋呼呼的。”
“是,帆哥。”豪仔趕緊承認錯誤,“是我太魯莽了,是我的錯。”
“腦子機靈點。”程千帆哼了一聲,“你說說,這多尷尬,多尷尬。”
說著,他就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豪仔也跟著進來了,並且轉身關好門。
……
“帆哥,那個日本人有什麼問題嗎?”豪仔問道。
“應該是。”程千帆思索著,坐下來,翹著二郎腿,點燃了一支菸卷,輕輕吸了一口,說道,“這人的日語非常標準,是地道的日本話,應該是日本人無疑了。”
“而且。”程千帆說道,“我已經說了我是外交部部長官邸一等秘書,這個人根本不理會,只因為在他的眼中,他只看到了這個身份意味著我是一箇中國人,所以,他反而是更加倨傲。”
他對豪仔說道,“這也符合日本人對待我國人的一貫做派。”
“不是日本人,也不敢對特工總部的特務大吵大鬧啊。”豪仔也是笑著說道,“這個田中鬼子也是厲害,上午和特工總部的特務發生了衝突,這又對帆哥你態度惡劣,日本人果然是沒把中國人放在眼裡,哪怕是對特務和漢奸也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然後,他看到帆哥皺眉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