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此次董正國故意試探曹宇,他特意放出尚家源有意叛變的情報,這是一個魚餌。
倘若事後有機會打探到紅黨對尚家源產生某種懷疑和調查,那麼,曹宇身上的嫌疑將會無限擴大,甚至可以鎖定此人。
不過,從今日他與曹宇的談話中,曹宇的表現卻很正常,甚至還很熱心的幫助他設計針對紅黨的計謀,這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他對曹宇的懷疑。
只是,這還不夠。
他還要等紅黨那邊的反應!
只要曹宇有問題,他就不信曹宇不入彀!
……
躺在艙室床鋪上,曹宇指尖夾著菸捲,他輕輕抽了一口,陷入沉思之中。
被敵工部的同志們營救出的三位同志中,那位尚家源同志,這位被組織上點名營救的從延州回來的重要同志,竟然有叛變的嫌疑?
從董正國口中獲悉這個重要情報,曹宇的內心是無比震驚,且分外焦急的。
倘若果然如董正國所說,尚家源對紅色不忠誠,那麼,這對於敵工部,對於上海黨組織來說都將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當然,他知道也不能只聽董正國所言,就確認尚家源同志有問題,但是,這是審訊尚家源同志的敵人親口所說,可信度還是極大的。
唯一可慮的就是,這是敵人放出的煙霧彈。
那麼,倘若是這種情況,這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敵人對他產生了懷疑,這是敵人的試探。
不過,曹宇仔細思忖,自己並無什麼紕漏。
作為黨務調查處出身,又是曾經被黨務調查處派遣打入紅黨的‘奸細’,他的履歷可以說是‘清清白白’的,並無和紅黨有牽扯的疑點的。
因而,曹宇仔細思忖,他不認為自己有暴露和被敵人懷疑上之可能。
那麼,董正國透漏的這個關於尚家源叛變的情報,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
……
想及此處,曹宇心中焦急萬分。
必須儘快將這個情報傳遞到易軍同志那裡,最起碼也要請組織上對尚家源同志暗中甄別核查。
只是,他現在在上海去南京的輪船上,即便不是到了南京,且不說他聯絡不上南京黨組織轉達情報,即便是他能聯絡上南京黨組織,按照組織紀律他也不能那麼做,作為組織上安排打入敵人內部的特別潛伏人員,他唯一的聯絡渠道就是易軍同志那裡。
曹宇心中輾轉反側,憂心忡忡。
好在敵人即便是有計倆陰謀,也要等到董正國回上海,找到尚家源後才可實施,想到這裡,曹宇的心中終於略略安定下來了。
……
天色微微亮的時候,輪船停靠下關碼頭。
“組長,是程千帆。”謝夏青湊到曹宇身邊,低聲說道。
曹宇扭頭去看,就看到程千帆攙扶著一名容貌豔麗的女子下船,在一眾保鏢的拱衛下,走向等候在碼頭的兩輛小汽車。
“程千帆?他來南京做什麼?”曹宇嘀咕了一句,“那個女人是劉霞?”
“是的,組長,那是楚秘書長身邊的劉秘書。”謝夏青點點頭,說道。
汪系高層曾經在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的大禮堂召開過國黨黨代會,他們負責安全保衛工作,見過楚銘宇等汪氏高層,也見過楚銘宇身邊的劉霞。
“走吧,不必理會。”曹宇淡淡說道。
他的心中卻是將此事記在心中,同時有一種蠢蠢欲動的衝動。
程千帆來南京,此人身邊雖然有保鏢拱衛,不過,相比較在上海,程千帆身邊的保鏢力量還是大大縮減的,更何況程千帆總有落單的時候,若是找個機會打程千帆的黑槍,趁機除掉此獠,此次南京之行倒是有了意外收穫了!
……
和平路,民盛飯店。
程千帆下榻飯店後,稍事休息,就與劉霞一起乘坐小汽車前往同處和平路的外交部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