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件事看似偶然,卻也是必然。
毛奇齡不禁反思自己,此事是他考慮不周。
他仔細琢磨了一番,開始認真考慮進一步考察竄狗子,將此人招進軍統,成為自己人。
放下此事,毛奇齡從內兜裡取出楊國剛剛送來的電報,他從床頭櫃上擺放的十幾本雜誌書籍中翻出密碼本,開始譯電。
很快,將電文譯出,毛奇齡仔細看,他的臉色大變。
又仔細想想的看了電報,確認將所有細節記在心中後,毛奇齡掏出洋火盒,將電報紙在火盆裡點燃,又將茶缸裡的水潑在灰燼裡,用木棒攪和,徹底‘毀屍滅跡’。
毛奇齡並未著急外出,他直接和衣上床,蓋著被子睡覺。
午夜時分,毛奇齡醒來,他來到外間,從灶窩裡取出用麻布包裹的短槍,小心的插在腰間,開門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
一個多小時後,毛奇齡來到了英士街附近。
他躲藏在暗處,看著剛剛走過去的日軍巡邏隊,不禁暗自皺眉。
杭州站副站長丁文正竟然隱藏在日僑聚集的英士街,這是他此前萬萬沒想到的,不禁佩服丁文正的大膽和心思巧妙。
正所謂燈下黑,這裡確實是敵人很難想到的安全所在。
不過,這也為他深夜來訪製造了困難。
毛奇齡沒有輕舉妄動,他貓在暗處,約莫過了三刻鐘的時間,他看到日軍巡邏隊又繞回來了。
等日軍巡邏隊過去,他這才小心翼翼的小步快速來到英士街二十五號的門口,仔細觀察了四周,輕輕敲門。
“誰?”睡在外間守夜的王旭升猛然驚醒,來到門後,低聲問道。
“貝樂橋的老譚,有事來找趙老闆。”
“譚老三?”王旭升低聲問。
“不是,是譚老么。”
王旭升輕輕拉動門閂,開啟門,毛奇齡閃身而入。
王旭升關上門,上好門閂,低聲問,“兄弟是?”
“你拿這個去見趙老闆,他就什麼都明白了。”毛奇齡從身上摸出半張鈔票遞給對方。
“好,稍後。”
……
昏黃的床頭燈的燈光下,丁文正打量著來人,“老弟姓孫?”
“鄙姓毛。”毛奇齡說道,“綽號毛筍。”
“毛筍老弟,早就聽說你,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丁文正這才笑著說道。
“丁老兄這個地方果真的令人想不到。”毛奇齡笑著說道,“若非戴老闆告訴我,小弟是萬萬不敢來此地的。”
“哈哈哈。”丁文正得意一笑。
選擇在日僑聚集、日本兵巡邏的英士街藏身,這是丁文正頗為得意之作。
“戴老闆來電,有話說與丁副站長。”毛奇齡面容一肅,說道。
“丁文正聆聽戴老闆訓示。”丁文正起身,立正,表情嚴肅說道。
“浙江有日人奸細,有人說浙江諸人不可信,公節你在特務處時期就跟隨我,我信你。”毛奇齡鄭重說道。
“處座信重,丁文正感銘肺腑!”丁文正面露激盪之色,沉聲說道,“無以為報,唯馬革裹屍,報效黨國,效忠處座。”
毛奇齡微微頷首,“丁兄,戴老闆要我帶的話我說完了。”
“戴老闆說的內奸是誰?”丁文正殺氣騰騰,“我親自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