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手下修改口供。”程千帆說道,“會撇除關於費賢達知道吉祥林是日本人的身份這一點,只保留吉祥林是日本軍曹山內潤也介紹他認識的商人這一點。”
……
今村兵太郎深深的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
“帝國軍方參與刺殺法租界中央區巡捕房副總巡長,這一點是不可以公諸於眾的。”程千帆沉聲說道。
“你心中就沒有怨念?”今村兵太郎問道。
“自然是有的。”程千帆搖搖頭,“老師。”
他表情糾結,終究還是堅定的神色佔據上風,“健太郎是帝國特工,一切以帝國利益為第一考慮。”
“很好,你能夠以大局為重,老師我很欣慰啊。”今村兵太郎深深點頭,“而且,有一點你應該能想到,法租界當局應該也不會願意看到有帝國軍方涉嫌參與其中的文字記錄。”
“是的,老師。”程千帆點點頭。
今村兵太郎示意宮崎健太郎繼續說。
……
“所以,這件事從表面來看,從目前巡捕房所掌握的證據來看,就是張笑林要暗害程千帆。”程千帆說道。
說著,他又搖搖頭,“不,這就是一個叫吉祥林的男子,接受一個叫龐渙的男子的命令,意圖謀害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程千帆副總巡長的襲擊未遂案件。”
程千帆看著今村兵太郎,說道,“所以,老師,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的調查,還是由我,不,是由程千帆來親自負責。”
他思忖說道,“法租界都知道程千帆怕死,他遭遇了這樣的炸彈襲擊,無論程千帆採取什麼樣的過激手段來調查此案,都不會令人感到意外。”
“其中包括程千帆秘密調查憲兵隊可能涉及到此次炸彈襲擊事件?”今村兵太郎皺眉,問道。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有了程千帆在碼頭下令手下包圍、逼迫憲兵隊和偵緝隊的先例,程千帆盛怒之下再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是合理的。”
今村兵太郎沒有立刻說話,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
“當然。”程千帆繼續說道,“老師這邊可以下令情報室暗中調查此事,如果有進展也可以隨時告訴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公館這邊是秘密調查,你那邊是大張旗鼓的公開調查。”聞聽此言,今村兵太郎的眉頭舒展,說道。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程千帆的公開調查,是對公館情報室的秘密調查的掩護。”
“這個想法倒是有可取之處。”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
他看著自己的學生,忽而想到方才宮崎健太郎所說的對帝國態度強硬,以獲取汪填海方面的進一步欣賞和信任之考慮,他的心中一動。
今村兵太郎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老師?”程千帆看到今村兵太郎發笑,趕緊問道。
“健太郎,你還想漏了一點。”今村兵太郎微笑說道。
“啊?”程千帆先是一愣,然後皺眉思索片刻,卻是一無所獲,只得說道,“學生愚鈍,老師且為學生解惑。”
“程千帆的公開調查行為,乃至是暗中查到了憲兵隊的頭上。”今村兵太郎對宮崎健太郎說道,“這些,你都可以暗中向楚銘宇彙報。”
他對自己的學生說道,“無論是程千帆和張笑林之間的爭鬥,還是程千帆對帝國憲兵機關的秘密調查,相信這都會令汪填海那邊對程千帆刮目相看的。”
程千帆認真聆聽今村兵太郎的話,他陷入思索之中,然後做出恍然大悟狀。
“老師高見,老師睿智如斯。”他發出驚歎聲,“學生竟沒有想到這一層。”
程千帆嘆息著,“學生佩服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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