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他想要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什麼導致倉田訓廣精神失常的。
他了解自己的這個手下,倉田訓廣是真正的勇士,比這更慘烈的現場都見識過,那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竟會令倉田訓廣嚇成這個樣子。
他一把鬆開倉田訓廣,就要走過去詢問川田家的那位貴公子。
“室長,室長。”倉田訓廣好似忽然完全回過神來了,他跪著撲向小野寺昌吾,一把抱住了小野寺昌吾的大腿,“死了,殿下死了。”
“什麼殿下?”倉田訓廣心中咯噔一下,他的目光卻是看向正在被川田篤人抱在懷裡的,那具沒有了半邊腦袋的屍體。
驀然,一股徹骨的寒冷在他的心底湧上來。
那具屍體不會是軍部來的那位堀江潤一郎中佐吧?
他早就注意到川田篤人對堀江潤一郎非常尊敬,猜測此人的身份應該不凡,甚至可能比川田篤人還要來的尊貴。
此時此刻,聽得倉田訓廣說‘殿下’,小野寺昌吾的心中莫名驚駭。
“伏見宮殿下。”倉田訓廣哭了,他哭泣喊道,“堀江潤一郎是化名,他真正的身份是伏見宮的殿下,是伏見宮俊佑殿下!”
“伏見宮?”小野寺昌吾只覺得冷意從尾椎骨直接灌滿腦殼,他一把將跪著的倉田訓廣揪起來,“伏見宮,那個伏見宮的……殿下?!”
看到倉田訓廣一邊哭泣一邊猛點頭。
小野寺昌吾驚呆了,他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倉田訓廣,然後又扭頭看向川田篤人抱著的殘缺屍體,又看了倉田訓廣一眼,看到倉田訓廣還在哭泣的點頭。
他整個人也立刻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小野寺昌吾直接將倉田訓廣踢倒在地,然後他的皮靴瘋了一般揣在了倉田訓廣的身上。
“去死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這個懦夫!懦夫!”小野寺昌吾要瘋掉了。
……
青島憲兵司令部的鄭智警備室室長柴山羊寺急匆匆趕來。
與他一同趕來的還有佐上梅津住。
兩人剛下車,看到現場的慘烈景象都是一驚。
佐上梅津住趕緊去檢視川田篤人的情況,這位川田家的少爺是隨他一起來青島的,若是川田篤人有個三長兩短,他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柴山羊寺則是趕緊走向小野寺昌吾。
“小野寺君,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制止了還在猛踹倉田訓廣的小野寺昌吾,“冷靜,小野寺君,冷靜。”
“冷靜?”小野寺昌吾看了柴山羊寺一眼,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哪裡還冷靜的下來!
“小野寺君,你是帝國軍人,請拿出軍人的樣子來,這樣的你,我很失望。”柴山羊寺大聲說道。
然後,他一招手,叫來了一名情報室的憲兵,詢問發生了什麼。
得知是川田家的那位貴族少爺,以及一位來自軍部的中佐策劃了一次抓捕青島站餘孽的行動,應該是中了敵人的伏擊,才導致瞭如此慘狀。
“小野寺君,行動遇伏,遭遇如此慘烈失敗,確實是令人痛心,但是——”他壓低聲音說道,“我看了下,川田家的那位少爺似乎並無大礙,事情還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小野寺昌吾絕望的搖搖頭,他看著被川田篤人抱著的那位伏見宮殿下的屍體,指了指,說道,“柴山君,你可知道被川田少佐抱著的那具屍體是誰嗎?”
“軍部的那位堀江中佐?”柴山羊寺說道,他的眉頭皺起來,這確實是有些麻煩,這麼年輕的軍部中佐,背景應該不凡,但是,事已至此,再悲傷、擔心又有何用。
“小野寺君,現在要緊的是儘快部署抓捕行動,一定要在事態不可收拾之前抓住兇手。”柴山羊寺說道,他拍了拍小野寺昌吾的肩膀,“小野寺君請放心,我鄭智警備室一定大力配合,盡力彌補過失。”
“堀江潤一郎只是化名。”小野寺昌吾似乎沒有聽到柴山羊寺的話,他搖搖頭,說道,“堀江中佐真正的身份是伏見宮的殿下,伏見宮的伏見宮俊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