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不菲的相機。
魯偉林同志選擇的‘碰瓷’物件非常合理。
這位魯偉林同志確實頗是有急智。
並且魯偉林選擇以這種方式來尋求脫險,這鬼使神差的也也給了他這位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介入此事的機會。
不過,現在還並非介入的時機,程千帆在等,他在等那兩個巡捕趕到事發地點。
而在此之前,程千帆最擔心的是魯偉林同志被敵人直接擄走,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來不及做什麼。
然後程千帆就驚訝的看到這麼一幕:
不知道那個魯偉林說了什麼,那個揪著魯偉林的衣服的男人突然很激動的衝著巡捕喊,並且指認魯偉林與那夥人是同夥。
程千帆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大約能猜到魯偉林同志採取了什麼手段了。
在心中,程千帆對這位‘魯偉林’同志的機智讚歎不已。
這是一位很有經驗、臨危不亂的同志。
自從當年‘黎明’背叛革命後,上海紅黨遭遇毀滅性打擊,此後上海紅黨更是在重建、被摧毀、重建、再度被摧毀的反覆迴圈中,很多同志就這麼犧牲了,他們的犧牲多因為鬥爭經驗不足,敵人根本沒有給同志們進步成長、積攢經驗的機會,這可以說是一個近乎無解的命題。
所以,在程千帆這麼一位特科‘老同志’的眼中魯偉林同志這樣的表現堪稱驚喜。
愈是如此,他愈是捨不得這麼一位出色的同志落入敵人的魔掌。
……
“怎麼了?”坂本良野問道,他注意到好友嘴角的笑容。
“這個人倒黴了。”程千帆指著樓下那正被人揪著衣服的魯偉林說道,“福倫達雙反相機,他不一定賠得起。”
坂本良野打量了一眼肇事者的衣著,點了點頭,“確實是賠不起。”
他也有一款福倫達雙反相機,自是知曉這款德意志相機的價格,那個衣著普通的男人不像是能賠得起的。
“那夥人是做什麼的?”坂本良野指著似乎正準備搶人的幾名西裝男子問道。
“咦?”程千帆輕咦了一聲,然後他笑出聲來,“原來是個小癟三。”
他吸了口菸捲,淡淡地吐出煙氣,“而且是一個蠢到家的小癟三。”
“怎麼?”坂本良野問道。
“那個人應該不是不小心撞到相機的,他本意是故意撞過去,然後搶奪相機的。”程千帆指著下面說道,“只是那個小癟三太過蠢笨,竟然沒有抓住相機,反而把相機打壞了。”
他指了指那夥西裝男子,“那幾個應該和肇事者是一夥的,我懷疑他們假裝巡捕探目,想要藉著將人提走的機會,將那個笨賊救走。”
“應該是這樣的。”坂本良野點點頭,“我剛才好像聽到那人喊他們是一夥的。”
“是麼?我沒聽到。”程千帆搖搖頭,他的目光投在那胸脯鼓鼓囊囊的洋婆子身上。
坂本良野見狀,也是不禁笑了。
自己這位好友,貪財好色,俗到家了,不過,正是這樣的宮崎健太郎是他的好友啊。
“這裡是你的轄區吧。”坂本良野指著下面亂糟糟的情況,說道,“程總,我覺得你應該下去處理一下。”
此時此刻,下面已經亂成一鍋粥:
幾名西裝男子似是想要在巡捕跑過來前,將魯偉林帶走,而被人揪著衣服的魯偉林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他倒地的時候一個掃堂腿,將兩個敵人鏟翻在地上。
然後作勢要起身逃跑,卻是正好撞進了洋婆子的那個中國同伴的懷裡,被對方死死地抱住了。
而其他西裝男趕緊過來搶人,此時此刻,巡捕也趕到了,兩人一邊吹著口中的哨子喊增援,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銅頭警棍,打的西裝男子嗷嗷亂叫。
“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活膩味了。”程千帆冷哼一聲,“坂本君是在這裡稍坐,還是一同下去看看熱鬧。”
他現的心中在為魯偉林同志的精彩表演喝彩,現在這亂糟糟的局面,以及此前的一系列前因後果,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便是他此刻出手,也能夠最大化的減輕可能招來的嫌疑——
他完全是被迫出手。
“一起下去吧。”坂本良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