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中在迅速思索,推斷拿人的一方以及被盯上一方分別是哪方面的。
拿人的一方,首先排除巡捕房的可能。
這裡是法租界中央區,即便是趙樞理的便衣探目,想要在法租界動手抓人,都避不開他這個中央區巡捕房副總巡長。
或者說,巡捕房在法租界的任何行動,都不可能瞞得過‘小程總’,也不敢隱瞞,當然,和他大仇的趙樞理除外,不過,倘若真的是趙探長的人在做事,那他就更加不用擔心了。
而排除了巡捕房的可能性,那就是七十六號、日本人的可能性居多。
當然,也不排除這夥人是重慶方面的可能,甚至無法排除這夥人是紅黨的可能性。
倘若是這樣的話,他們要動手的目標反倒極可能是漢奸特務了。
反之亦然,倘若要動手之人是七十六號、日本特務機關等,那麼,他們的目標則基本上離不開重慶方面以及紅黨的可能性。
程千帆點燃一支菸卷,僅憑藉當下手頭的貧瘠情報,實在是令他難以判斷,甚至極端情況下,動手的可能是自己人,被盯上的可能是漢奸、日本人。
所以,他只能下令李浩靜觀其變,沒有他的命令不得輕舉妄動。
而從安全性來考慮,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
“出什麼事情了?”坂本良野問道,“宮崎君若是有事情的話,你忙你的去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程千帆笑著說道,“手下人有些事情做不了主罷了。”
“宮崎君,我真的非常佩服你。”坂本良野低聲說道。
“嗯?”程千帆看了坂本良野一眼,多疑的性格令他有些多想了。
“你假扮程千帆,然後竟然能夠做的這麼好。”坂本良野低聲說道,語氣中嘖嘖稱讚。
“不過是努力做好罷了。”程千帆搖搖頭,苦笑一聲說道,“做我們這一行的,不怕吃苦受累,甚至不怕犧牲……”
他看了坂本良野一眼,卻是忽而笑了說道,“當然,於我而言,我是不憚於表達愛惜生命的。”
坂本良野哈哈大笑。
“我最怕的就是被誤解。”程千帆的表情有些落寞,“當著老師的面,我自是有些話不能多說。”
他搖搖頭,“千北原司對我的調查和試探,每每想起,終究是難過和不忿。”
說著,程千帆來到窗臺邊,他開啟了窗戶,看向樓下的馬路。
坂本良野聽得宮崎健太郎這般說話,他有心寬慰兩句,卻是實在是不擅長做這個。
“實在是煩悶不可自己的話……”坂本良野說道,“那就想辦法收拾千北原司一頓。”
“這怎麼可以!”程千帆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他看到盯著他看的坂本良野,以及那眼角的戲謔之色,程千帆這才嘿笑一聲,“這位千北君的實在是神秘,便是我想要找人收拾他一頓,也是難以為之。”
“我可以試著幫忙。”坂本良野想了想,說道。
他對於這種事確實是非常有興趣。
想到宮崎健太郎這位隱姓埋名的帝國優秀特工,因為被己方內部的無端懷疑和試探而觸怒,進而展開反擊,目標是他的特工同僚。
這畫面、場景,只是想一想,坂本良野就頗為興奮。
他甚至以自己將來要撰著作者的身份提前代入,只覺得如此這般,一位潛伏者竟然因為太成功潛伏引起了帝國特務機關的屢屢懷疑和調查,乃至是己方內部發聲了誤會的摩擦,這簡直是裡都——
最喜歡的情節啊。
“宮崎君,你在看什麼呢?”坂本良野問道,他注意到宮崎健太郎似是在盯著下面車水如龍的馬路看。
“一位漂亮的女士。”程千帆笑著說道,他指了指在春風得意樓的正門外面,一位正指揮著朋友拍攝照片的金髮洋女士說道。
而他的目光則是越過這些人,投射在正朝著春風得意樓走來的羅延年的身上。
他的心咯噔一下,猛然一沉:
他知道敵人的目標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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