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播磨沒有回答曹宇,他表情嚴肅說道,“這個人很可能是軍統上海特情組的重要分子,特高課已經正式要求特工總部將此人引渡……”
“雖然屬下沒有接觸過這個人,不過,從蘇廳長對此人的重視來看。”曹宇思忖說道,“太君,我覺得蘇廳長不一定會願意將這個犯人移交。”
“他們會交人的。”荒木播磨冷哼一聲,說道。
無論是李萃群,亦或是蘇晨德,他們是不敢不移交的,不過,問題就在於,特工總部方面儘管最終會交人,但是,他們可能會故意拖延時間,會搶在將人犯移交之前,爭取撬開此人的嘴巴,然後便可搶在特高課之前再完成對肖勉以及上海特情組的抓捕工作。
“交給伱一個任務。”荒木播磨說道,“在人犯正式移交特高課之前,你這邊要想辦法接近犯人,最好是能夠進審訊室,掌握審訊進展情況,一有情況即刻彙報。”
“蘇廳長很警覺,李副主任也再三強調內部純潔工作。”曹宇苦著臉說道,“太君,我擔心會引起誤會。”
“是我命令你做事的,你怕什麼。”荒木播磨冷冷說道,“如果有需要,我批准你回偵緝隊,甚至可以安排你進特高課。”
他看著曹宇,“你放心,如果李萃群、蘇晨德要與你不利,你背後是我和特高課。”
“是。”曹宇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
……
金神父路。
周茹的住所。
‘小程總’來小廚娘這裡享用美食。
對此,巡捕房的眾人早就見慣不怪了,大家都知道程副總巡長嘴巴很刁,吃不慣巡捕房食堂的粗茶淡飯,程府的小廚娘經常會做了好吃食送來,亦或是直接去金神父路吃小灶。
“現在所掌握的情況是,上次營救盛叔玉那廝的時候,我們有人落入了七十六號手中。”程千帆說道。
“怎麼會?”豪仔驚訝問道。
喬春桃也是驚訝不已,當時面對特工總部特務們的圍捕,行動二組好不容易殺出重圍,根本無法顧得上去檢查戰場,不過,後來組長下令特別關注這方面,而敵人為了威懾抗日力量,隨後在報紙上刊登了包括副組長劉育初以及組員全林等多人的屍身。
根據報紙上的屍體照片,大家判斷沒有人被俘,兄弟們皆是英勇殉國了。
現在卻是突然聽得組長說,當時有人落入七十六號手中了。
“組長,你懷疑敵人當時利用報紙上的照片玩了一手瞞天過海?”喬春桃問道。
“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了。”程千帆點點頭,說道,“而且,現在來看,‘小道士’出事,也和這件事有直接關聯。”
“叛徒!”豪仔咬牙切齒說道。
現在事態已經很明顯了,是有弟兄落入七十六號手中,這人當了叛徒,出賣了他們的組長小道士。
“我已經鼓動特高課方面介入此事。”程千帆夾了一筷紅燒肉,邊吃邊說道,“荒木播磨會派人向特工總部傳話,指出‘小道士’是特高課的目標,要求特工總部將人移交給他們。”
“組長,一旦‘小道士’被移交給特高課,我們想要救人會更難。”豪仔皺眉說道,說著,他心中一動,看向程千帆。
與此同時,喬春桃也問出了豪仔心中的猜測。
“組長是想著,在七十六號將‘小道士’移交給特高課的時候,我們中途攔截救人?”喬春桃問道。
桃子仔細琢磨這個方案,他不得不承認,儘管此營救方案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確實是當下情況下唯一有希望的救人方案了:
他們不可能,也沒有那個能力強攻七十六號救人。
所以,必須想辦法,或者說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令七十六號將人運出來,然後中途救人。
而組長慫恿特高課方面搶功勞,從七十六號手中強行要人,便是出於此目的。
“這是其中一個計劃。”程千帆說道,“也是逼不得已情況下的最後一步。”
在七十六號向特高課移交‘小道士’的時候動手救人,理論上可行,但是,從實際操作來說,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因為這種轉運,必然會戒備森嚴。
甚至他無法排除敵人會以小道士為誘餌,引得上海特情組來救人。
當然,儘管面臨種種困難,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只能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