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程千帆表示同意,姜老三看似粗魯,實則頗有點小狡猾,足可勝任。
兩人又就接下來在南京開展工作要面臨的一些問題進行了溝通,大約半個小時後,程千帆看了看腕錶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醫生要來查房了,大哥且先離開。”
“行。”盧興戈點點頭,“除非確有必要,我會盡量減少與你見面。”
想了想,盧興戈問道,“雞鳴寺方向響了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梅機關庶聯室室長岡田俊彥,就是安排我來南京的那位,死了。”程千帆說道,“日本人炸毛了,我估計和這件事有關,另外,最近幾天南京城不太平,大哥你要多加小心。”
程千帆便對盧興戈講述了日本人懷疑特工總部的湯炆烙以及童學詠是重慶分子之事,並且說了自己的猜測和判斷。
“我會注意的。”盧興戈點點頭,說著,他便笑了,“狗咬狗,一嘴毛,好極了。”
說著,他將吃剩下的條酥用牛皮紙包裹,準備帶走給還在餓肚子的姜老三吃。
“帶這個。”程千帆想了想,他從抽屜裡拿出另外一盒條酥。
方才他給盧興戈吃的條酥是梁記的,是較為高檔的條酥,而現在拿出來的這盒條酥是惠民糕點鋪的,屬於價格較為親民的。
“還是你細心。”盧興戈只是看了這兩盒條酥的包裝紙,便明白二弟這麼做的意思,他點點頭,讚歎說道。
……
盧興戈從窗戶‘原路返回’。
程千帆看著大哥熟練的翻騰、落地,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他看了一眼窗臺,以及地面,眼眸一縮。
雨夜,為盧興戈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不過,同時也帶來了一些很容易被忽略的隱患。
譬如說窗臺以及地面上那溼漉漉的腳印。
程千帆取了一條抹布,先擦拭了窗臺的鞋印,然後,他關閉窗戶,細心的擦拭地面的鞋印。
做完這一切後,程千帆將窗戶大開,任憑雨水打入室內。
隨後,他躺在病床上吃了半個條酥,擦拭了嘴巴,閉上眼睛假寐。
不一會,走廊裡傳來了豪仔和查房醫生說話聲音。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哎呀,窗戶忘了關了。”豪仔看到窗戶大開,雨水紛紛打進來,也是拍了拍腦袋,懊惱說道。
……
重慶。
羅家灣十九號。
戴春風面色憂愁,嘆息一聲,“一片萎靡啊。”
就在今日,軍統天津站方面傳來訊息,山東忠義救國軍第三路軍政治部副主任劉作鵬被叛徒出賣,被日本人抓捕,‘日人迭經拷打三日,誓死不供’,現在人被關押在天津憲兵大牢內。
劉作鵬被捕,戴春風極為痛心。
此人乃河北寧河人,幼年失怙,南開中學的高材生,後考入中央軍校河北特訓班,抗戰爆發後加入車徹的天津抗日殺奸團,河北忠義救國軍高階幹部培訓班第一期優等生畢業。
可以說,劉作鵬是戴春風頗為欣賞,並且視之為天津站未來重要高階幹部的人才。
“南京方面可有最新電報?”戴春風問道。
相比較天津站的糜爛,南京城的情況更令他心憂不已。
刺殺汪填海之行動戰果如何了?
南京區的情況如何了?
還有他最牽掛的‘青鳥’現在情況怎麼樣?
可以說,現在南京方向是戴春風最牽掛的心尖尖。
“秦文明此前來電,基本上可以證實馬國忠所部在民生橋發起了對汪填海的刺殺行動。”齊伍說道,“不過,行動人員皆壯烈殉國,馬國忠投水,生死不知,暫時無法確定汪填海是否在刺殺中死傷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