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時至今日,羅延年也並不知道‘臭鱖魚’同志的真正身份,他只能隱約猜測‘臭鱖魚’同志應該是成功打入敵人內部關鍵部門的王牌特工,至於說是敵人的哪個部門,他無從判斷。
羅延年接過紙條,捻開來看。
他的眼眸一縮,表情凝重。
同時他的內心也是驚訝的。
‘臭鱖魚’同志在密信中告知之事,竟然同‘白楊’同志所彙報之事相同。
唯一的區別是‘臭鱖魚’同志彙報的更加詳細且具體:
‘臭鱖魚’同志明確指出,那個儀器叫‘電波定位儀’,可以搜尋,並且做到最小化縮小電臺所在地的範圍,是日本特高課的秘密武器。
‘臭鱖魚’同志的密信中發出示警,敵人可能已經關注到了馬思南路六十二號,如果該處是我黨同志居所,必須即刻轉移。
此外,‘臭鱖魚’同志指出,日本特高課特工是被巡捕房誤抓的,‘然則程千帆此人極度親日,一旦得知彼輩身份,定會放人,而被捕兩人中有日方精於電訊之專家,故而,馬思南路以及附近若果然有我電臺,必須及早撤離。’
“方圓同志有危險。”羅延年沉聲說道。
‘方圓’是岑旭同志的化名。
“我去。”‘年大富’立刻說道,“我可以假扮給‘方圓’同志家中送菜,向他示警。”
“不行,太危險了。”羅延年搖搖頭,如果敵人真的懷疑馬思南路六十二號,那麼,岑旭家附近必然已經被敵人所秘密監視,這個時候,任何靠近馬思南路六十二號附近的人都會引起敵人的警覺和懷疑。
“走。”羅延年果斷說道,“用電話。”
十幾分鍾後,羅延年和‘年大富’來到一個電話廳。
“打電話。”羅延年遞過去一張鈔票。
“自己用。”電話廳工作人員瞥了兩人一眼,不耐煩說道。
“勞煩您迴避一下。”羅延年說道。
“搞莫子?”工作人員瞪了羅延年一眼,他的目光停留在另外那名男子遞過來的鈔票上。
接過鈔票,他的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嘟囔了一句,“你自己打吧,我解手去。”
……
馬思南路,六十二號。
客廳。
叮鈴鈴。
客廳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戰戰兢兢的坐在凳子上的女傭被嚇了一跳,抬頭驚恐的看向手握匕首、短槍的歹人。
“去接電話。”帶隊的川口槍口指了指女傭,“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吧。”
女傭嚇壞了,猛點頭。
“哪位?”女傭拿起電話話筒,問道。
“是我,賴韜奮,煩請岑經理接電話。”
“找東家的。”女傭捂住話筒,說道。
川口擺擺手,做了個睡覺的手勢。
“賴老闆,先生已經睡覺了。”女傭說道。
電話那頭,羅延年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岑旭同志可能已經出事了:
賴韜奮這個身份,本身就是示警訊號,他此前交代過岑旭同志,要其告訴女傭平姨婆,倘若有姓賴的先生打來電話,定要喊他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