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岑旭說著,他開啟抽屜,拿了一條香菸遞給羅延年,“斷炊了也不說一聲。”
“要是旁人給的,我可不要。”羅延年笑呵呵接住,“你這個岑經理給的,打土豪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我只是披著資本金外衣的小土豪。”岑旭意有所指說道,“程千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土豪劣紳反動派。”
羅延年微微點頭,沒有多說話。
……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副總巡長辦公室。
程千帆站在窗臺邊,他的手指間夾著菸捲,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
直覺告訴他,馬思南路那邊極可能有情況。
但是,他已經做了他所能做的了,絕對不能再有更多的動作。
回來了。
二巡副巡長常曉宇和其手下張寒騎著洋車子,在崗哨口聽巡警說話,然後不一會就看到幾個巡捕押解著兩個雙手被綁縛的男子出現。
程千帆輕輕吸了一口菸捲,他眯了眯眼睛。
儘管他並未見過野原,不過,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在這兩個人中分辨出哪一個更有可能是野原。
無他,另外一個是黃包車伕的裝扮。
而野原則戴著金絲邊眼鏡,西裝革履,當然,此時此刻眼鏡是歪著的,西裝上也是腳印、血跡混雜,頗為狼狽。
這個人……
程千帆眼眸一縮,他確實是不認識野原,不過,野原的側面他有一絲熟悉。
他揉了揉太陽穴,大腦快速開動腦筋思考。
想起來了。
有一次他去特高課,經過菊部寬夫的辦公室門口,房門是虛掩的。
菊部寬夫在房間裡同一個人說話,聲音較低,聽不清說了什麼。
只是匆匆一瞥,他只從門縫看到一個人的側影。
那個側影同現在這個人的身影對照,頗為相似。
就在此時,一個巡捕拉著黃包車進了院子。
張寒停好洋車子,跑到黃包車這邊,從車棚下的座位裡抱出一個東西。
電波定位儀!
果然!
他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個疑似野原之人,應該就是野原本人。
程千帆走回到辦公桌邊,他伸手要去拿電話話筒。
他準備打電話到二巡辦公室,命令常曉宇一會來他辦公室彙報情況。
不過,右手已經觸控到電話話筒了,程千帆的手又縮回來了。
他不能打這個電話。
安排常曉宇去馬思南路等地方巡捕,是回應丹妮爾女士的投訴,他作為副總巡長打個招呼、吩咐手下去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