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富人區的市民才不需要工作,任何時間待在家裡都不會令人覺得奇怪。
“我明白了。”森田點點頭。
“告訴其他小隊,注意隱蔽。”野原拳兒叮囑說道,“尤其是要保護好我們的儀器。”
“明白。”
……
金神父路。
為了不惹人注目,這一組的特高課特工選擇了一個很簡單實用的辦法:
他們找來一輛黃包車,安排一個人坐在黃包車上,拉起車棚遮陽,同時也便將儀器藏在了車棚下。
“跑快點。”小笠原坐在黃包車內,衝著車伕喊道,“沒吃飯嗎?”
車伕扭頭,朝著小笠原露出討好的笑容,拿著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拭了額頭的汗水。
待扭過頭來的時候,車伕的臉色陰沉下來,咬著牙齒,心中恨得直罵娘。
他被日本人叫來參與一次秘密行動。
本來是他扮演乘客,日本人小笠原扮演車伕。
小笠原叮囑他盯著那些儀器,什麼時候儀器亮了告訴他就可以了。
沒想到只拉了兩圈,小笠原便不樂意了,說高貴的日本人怎麼可以給卑劣的支那人當車伕。
然後,小笠原便強令他換了衣裝,扮拉車的車伕。
最令他憤恨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小笠原了,小笠原坐車還不老實,變著法兒折騰他,一會讓他慢一些,一會又吹毛求疵說他拉車的姿勢不地道。
就拿剛才來說,他實在是累的不行了,要去茶攤買一碗茶喝。
小笠原就是不同意,還訓斥他,說哪有車伕捨得買茶水喝的?
他心中氣的直罵,一個大子的大碗茶,車伕還是喝得起的,區別只在於這幫糙漢舍不捨得罷了。
……
周茹坐在小汽車裡,她隨手掀開車簾,看那車窗外的人和景。
法租界車水馬龍,可見那衣著光鮮之人,也有那衣衫襤褸的窮苦人。
日本人佔領了華界。
大批市民湧入了法租界避難,這反而造就了法租界的畸形繁榮。
周茹苦笑一聲,她自己現在坐在小汽車裡,看那窗外的人,感慨生民艱難,豈不也是一種矯情?
卻是不知道那些在烈日下為了一口飯食奔波的窮苦人,抬起頭來看到這輛氣派的小汽車的時候會作想些什麼?
汽車從一個賣力奔跑拉車的黃包車身邊掠過。
周茹看到乘客似乎是責罵了車伕。
車伕回過頭,露出討好的笑容。
李浩一個加速,車子超過了黃包車。
周茹卻是皺起了眉頭。
拉車的黃包車伕,她看著有些眼熟。
此人長得有些像是她在‘文友社’工作的時候見過的一個小開。
確切的說是一個曾經的小開。
此人姓辛名翔殷,家中此前頗為富貴,父母去世後,辛翔殷被三光碼子勾引,染上了煙癮,很快便敗光了所有家財。
這人以前還是小開的時候,曾經出入過‘文友社’,和其他那些無病呻吟的社員大談生民艱難,鼓吹和平,呼籲中日友好。
多時不見,此人竟成為了一名黃包車伕?
周茹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