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暗中掌握眾巡捕對日本人,對抗日的態度,先不說是否要發展其為抗日出份力,只是掌握其人的態度,關鍵時刻是能救命的。
「豪仔在弄這件事了。「浩子說道。
程千帆點點頭。
儘管他心中對於法租界六大巡捕房各自的一把手、二把手明面上的對日態度有所掌握,不過,這些人私下裡是何種心思,很難說。
此外,程幹帆認為巡捕房巡官級別的警官,其態度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巡長、副總巡長,總巡長還要重要,因為這些警官才是第一線帶隊做事之人。「嚴令弟兄們隱蔽待命,任何人不得在當前形勢下輕舉妄動。」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
「是。」李浩點點頭,「早就吩咐下去了。」
他露出思索之色,問道,「帆哥,被皮特上尉扣下的那些上海區人員現在關押在靶子場(監獄)。」
「不得和這些人有任何接觸。」程幹帆明白浩子要問什麼,他正色說到,「這話也是對豪仔等人說的,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和這些人有接觸,更不可去打聽。」
他的表情是嚴肅的,「哪怕是親眼看到上海區的袍澤死在面前,也要忍住。」
「明白。」李浩艱難的點點頭。
「甩掉了。」邵明奎擦拭了額頭的汗水,低聲說道。
有巡捕突然搜查他們所住的公寓在的街道,幾人不敢留在公寓,遂翻牆離開,一路從小巷子避開設卡的巡捕,躲進了麥克赫維斯路的恆泰舞廳。恆泰舞廳頗為寬敞、進入大門,左方是一片空場,右邊是一條甬道,甬道盡處通往舞池。
左首還有一間「打兵戈的檔口房。
邵明奎對此舞廳頗為熟悉,知道打兵戈的賭檔房有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後門,出了後門便是一個死巷子,不過,翻過不高的巷子就是四通八達的大馬路,關鍵時刻可以作為後路。
「甩開了。」展華點點頭,他剛才一直留意身後有無追蹤者。
三人在舞池附近的臺子落座不久,忽見一個人走進舞廳。
展華大喜,就要走上去打招呼。
程續源一把拉住了展華。
「別動。」程續源低聲說道。
「譚老闆懷疑陳老闆出事了?」邵明奎明白程續源意思,低聲問道。
「非常時期。」程續源說道。
他自然沒有什麼證據指向陳明初出事了,但是,他就是下意識的覺得不妥。
他看了一眼,看到陳明初東張西望,心中疑惑更添了一層。
值此危急時刻,陳明初這鬼鬼祟祟的樣子,難道就不怕引來懷疑?
嘩啦一聲。
展華坐下的時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水杯,好在他眼疾手快接住了杯子,卻還是難免發出了
聲響。
糟糕。
程續源心中一沉。
果然,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正在四下張望的陳明初的注意。
陳明初一抬眼,看到了程續源三人。
他自然是認識程續源的,而對於區部會計組的展華,他也有印象。
至於說程續源左側的男子,陳明初不認識,不過,他隱隱有所猜測,此人可能就是那個從公共租界總捕房逃跑的邵明奎。
「譚老闆。」陳明初上來熱情的和程續源握手,「好巧。
「陳老闆,好巧。」程續源說道,說著,他湊上去,壓低聲音,「明初,你來得正好,我正要設法通知你。
「怎麼了?」陳明初不解問道。
「出事了。」程續源說道,「組織內部出叛徒了,我在通知各部隱蔽,你這邊也要注意安全。"
「什麼?陳明初嚇了一跳,「叛徒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