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出了院子,在巷子裡發動了小汽車後回到臥室。
看著睡著的帆哥,浩子是既敬佩又心疼。
他能夠想象得到帆哥今夜行動的兇險。
而最令他佩服的是,帆哥在如此疲倦、緊張的情形下,能夠做得到如此冷靜,更是心細如髮。
且不說此前帆哥進屋後面對急促的電話鈴聲的不緊不慢,甚至還不忘記提醒他門軸該上油了。
就說現在,帆哥睡得這麼香,換做是其他人肯定做不到。
李浩剛才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荒木應該是從虹口來法租界中央區,半個小時到不了,所以帆哥果斷先小憩一會。
最讓他歎服的是,帆哥隨口說的那句讓侯平亮帶人過來。
方才還是帶領上海特情組與敵人激烈戰鬥的肖勉組長,現在——
貝當區發生槍戰,如此危險的局面,向來惜命的帆哥自然不會就這麼出發,他得等侯平亮帶人來護駕!
……
站在床邊,李浩拿起床頭櫃上的懷錶,盯著時間。
帆哥說一刻鐘,那就必須是十五分鐘。
十分鐘後,李浩沒有猶豫,上前叫醒了程千帆。
“阿呆,你去打一盆水。”程千帆說道。
阿呆出去了。
“痰盂。”程千帆又說道。
李浩將痰盂遞過來。
程千帆將手指扣進嗓子眼,催吐。
很快,他吐得稀里嘩啦。
阿呆端著洗臉盆回來,程千帆呼哧呼哧洗了臉,然後脫掉身上沾染了嘔吐物的衣物,換上了李浩遞過來的換洗衣物。
……
程千帆拿起電話話筒,搖了搖,“我是程千帆,要薛華立路中央巡捕房。”
電話要通了。
“是我。”程千帆說道。
電話那頭值班的魯玖翻連忙敬禮,“帆哥。”
“貝當區那邊出什麼事情了?”程千帆問道。
“報告帆哥,現在只知道是特工總部那幫人在圍捕重慶分子,具體情況還未掌握。”魯玖翻說道。
“打電話問一問。”程千帆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在家的弟兄都叫起來,警戒待命,我一會就到。”
“是!”
將電話話筒放好,程千帆摸了摸阿呆的腦袋,“幹得不錯。”
被誇獎的阿呆憨憨一笑。
“去你房間睡吧,帆哥一會和你浩子哥有事出去。”程千帆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