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程千帆以講述趣聞的方式和三本次郎提及了,特工總部的特工在禮查飯店抓捕大學教授充當汪氏黨代會黨代表之事。
卻是沒想到三本次郎對於此事頗為感興趣。
特高課課長先生略一思索,表示了意圖安排宮崎健太郎以程千帆這個國黨烈士後代的身份成為國黨六大代表謀劃。
“課長,程千帆不是國黨黨員,豈能成為國黨黨代會代表。”宮崎健太郎極力辯解。
“程千帆是國黨黨員。”三本次郎指了指手中關於程千帆的卷宗說道,“他雖然很早就在南京陸軍軍官學校肄學,不過,在學校期間已經加入國黨了。”
別說程千帆早就是國黨黨員了,即便程千帆不是國黨黨員,以其祖父程顧之在國黨的地位和老資格,以及其父程文藻,其母蘇稚芙之國黨烈士身份,程千帆這個根正苗藍的烈士之後,都是汪填海那幫人熱烈歡迎的黨代表。
“課長,我怎麼不知道?”宮崎健太郎便露出驚訝之色,他真的不知道程千帆竟還是國黨黨員。
“這是後來補充的關於程千帆的資料。”三本次郎說道。
在他接手特高課之後,隨著宮崎健太郎表現出色,確切的說,在帝國佔領上海之後,三本次郎意識到宮崎健太郎所假扮的程千帆這個身份頗有妙用,故而,他命令特高課蒐集情報、補充了程千帆的一些相關資料。
其中便有發現,程千帆竟然在南京上軍校期間就加入了國黨。
“程千帆竟然上過支那陸軍軍官學校?”宮崎健太郎露出猶疑之色,然後是後怕,“我當初是殺死了一名準軍人?”
“根據情報顯示,程千帆因為家中祖父病重,他很快便肄學了。”三本次郎搖搖頭說道,“這也可以解釋他的軍事素養非常普通。”
看著宮崎健太郎後怕不已的樣子,三本次郎恨鐵不成鋼的冷哼一聲。
“可是——”程千帆頗為不情願的樣子。
“可是什麼?”
“屬下對政治沒有興趣。”程千帆說道,“且參加這個什麼會議,會牽扯到屬下的精力,使得我無法專心工作。”
“是無法專心賺錢吧。”三本次郎怒氣衝衝說道。
被三本次郎看穿心思,程千帆便訕訕一笑。
“你忘了我上次怎麼和你說的了?”三本次郎心中火大,有心繼續訓斥,卻是不經意間看到了桌子上的紅酒禮盒,他的語氣難免緩和了幾分。
“課長對屬下教誨良多,一時之間屬下不明白課長說的是?”程千帆小心翼翼說道。
“多和汪填海那幫人親近,與你的生意是有好處的。”三本次郎說道。
和宮崎健太郎這個特殊的手下相處久了,三本次郎也逐漸掌握了和這個傢伙的交流技巧:
宮崎就是一個貪財粗鄙之人,什麼話都要儘量粗淺通透。
果不其然,聞聽此言,宮崎健太郎眼中一亮,“課長的意思是?”
“從當下的形勢來看,帝國扶持汪填海成立和平政府已經是趨勢。”三本次郎沉聲說道,“帝國將會移交一部分權利和地盤給汪填海政權……”
“什麼?”程千帆驚撥出聲,表情憤怒,“為什麼?帝國勇士用鮮血和大炮征服的土地,為什麼要拱手讓給汪填海?”
“巴格鴨落!”三本次郎罵道,“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不過,對於宮崎健太郎的這種急切、憤怒的反應,三本次郎還是頗為欣慰的。
“哈依。”程千帆趕緊畢恭畢敬的站好。
“帝國手中汪填海政府,就如同帝國在滿洲建立的滿洲國。”三本次郎沉聲說道。
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旋即眼中一亮,“屬下明白了。”
他的眼眸露出敬佩之色,“屬下愚鈍,感激課長教誨。”
三本次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你有在滿洲國遊歷研究的經歷,有了滿洲國當局的配合,是否更加順利?”
“確實如此。”程千帆心中一凜然,腦海中飛快的轉動,他要迅速找到三本次郎此言所指何事。
感謝宮崎健太郎有寫日記的習慣,程千帆很快就鎖定了一件事,他微笑說道,“若非滿洲當局的幫忙,屬下也很難幫谷口老師找到那些文物。”
谷口寬之以研究中國文化的名義,大肆搜刮中國文物,而宮崎健太郎這個學生在以行吟詩人遊歷期間,也肩負著幫助老師谷口寬之蒐羅中國文物的課題任務。
在宮崎健太郎的日記裡記載了一件事,他在長春一箇中國小地主家裡發現了一個金代的玉器,上門強購不得,便聯合當地警察局的漢奸栽贓小地主一傢俬通抗聯,殺人奪寶。
說到這裡,似是因為想到了遇害的恩師谷口寬之,程千帆的眼眸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