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了竹涼帽的男子下車,抬頭打量著飯店門口。
另外一個黃包車上下來的男子則取出錢包付車資。
“主任,應該就是郭藎宇了。”朱聰玉說道。
竹涼帽就是接頭信物。
當然,如果見面了還要對上暗語才可,此乃雙重確認。
盛叔玉沒有說話。
“我下去迎一迎,確認一下。”朱聰玉說道。
盛叔玉卻是表情嚴肅,抬了抬手示意朱聰玉稍安勿躁。
在郭藎宇兩人進了禮查飯店後,兩個黃包車伕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人拉著黃包車走開了,另外一人則將黃包車拉到飯店門口右側的廕庇處,點上一支菸卷,目光盯著飯店門口的方向。33
“聰玉。”盛叔玉說道。
“屬下在。”
“郭藎宇被人跟蹤了。”盛叔玉沉聲說道,“想辦法向他們示警,即刻撤離。”
“是!”朱聰玉表情嚴肅說道。
朱聰玉並非外勤人員,乃是報務員,負責的是電臺工作。
雖然並不知道盛叔玉為何作此判斷,但是,他對於盛叔玉這個長官的能力非常佩服。
兩人拎了行李箱,就要出了房門撤離。
“換衣服。”盛叔玉表情嚴肅,急切說到。
他們現在的穿著裝扮,乃是為了同郭藎宇接頭做的準備。
朱聰玉立刻明白過來,顧不得感慨盛長官心細如髮,兩人趕緊換了外套,並且將身上用來接頭識別的小標記去除。
兩人拎著行李箱,故作鎮定離了房間。
就聽得走廊裡傳來了嘈雜聲音。
眼見得正是郭藎宇和他的同伴被一夥人推推搡搡,押解著走了過來。
“走。”盛叔玉低聲說道。
兩人腳步加快,下了樓梯。
“錢老闆,我們要不要先退房?”朱聰玉壓低聲音說道,“這樣會顯得我們不是那麼慌張。”
“走!”盛叔玉低聲喝道。
書生之見!
現在是什麼情況?
當下之時,一切以即刻離開禮查飯店為最關鍵!
裝模作樣,假裝鎮定去前臺退房,看似是聰明,實則是愚不可及。
萬一運氣不好,敵人隨口過來盤問,這是可能出事的。
郭藎宇是從金華來滬上的,盛叔玉此前在浙江站行督查之事,他不確定郭藎宇是不是認識自己,不能冒險。
盛叔玉與朱聰玉離開禮查飯店,因為郭藎宇之前車之鑑,兩人沒敢叫黃包車,而是拎著行李箱,使喚腳底板步履匆匆離去。
陸飛帶人押解著郭藎宇兩人出了飯店,他站在門口點菸,等候車子過來,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兩個拎著行李箱急匆匆而行的男子。
“那兩人,是不是剛從飯店出來的?”陸飛問道。
這兩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他略一思索,便想起來剛才看到這兩人在走廊裡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