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二樓的樓梯方向,程千帆的病房在二樓的高階病區。
他傾向於認為這件事是一個意外,程千帆現在處於昏迷之中,更不可能提前算到匪徒會來醫院劫人,且以程千帆的性格,有人敢對他開槍,他要是醒了,恐怕恨不得親自審訊,挖出幕後兇手。
他搖搖頭,程千帆此人最是惜命,即便是想要攬權,也不會如此行險謀劃,更何況,呂虎對程千帆素來忠心,即便是呂虎接替三巡巡長一職,程千帆也該放心。
……
“組長。”一名手下急匆匆跑來。
盧興戈使了個眼色,兩人進了盧興戈的臥室。
“阿胡,打聽到什麼了?”盧興戈問。
“組長,打聽到了,程千帆肩膀中了一槍,說是已經動了手術,現在在醫院養傷。”阿胡說道,“我還打聽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盧興戈問道。
“我那個親戚說,巡捕抓了一箇中槍沒死的槍手,也關在警察醫院。”阿胡表情焦急,說道。
“是燕暢?”盧興戈臉色一變。
“應該是,我聽一組的兄弟們說,燕暢殉國了,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死,被巡捕抓住了。”
“知道這個被抓的弟兄的具體情況嗎?”盧興戈立刻問。
“據我那個親戚說,醫院的醫生給他動手手術,現在還在昏迷中。”
“好樣的,你打聽的這個情報恨重要。”盧興戈點點頭,他表情嚴峻,“我現在就去見站長。”
……
“什麼?”鄭利君聽了盧興戈的彙報,臉色立刻變了,“訊息準確否?”
此前他聽了陸飛的秘密彙報,陸飛一臉悲憤說手下燕暢腿部中槍無法逃離,為了不拖累大家,主動開槍自殺殉國。
現在卻突然聽聞燕暢沒死,竟然被巡捕抓住了!
“應該不會弄錯。”盧興戈搖搖頭,面色嚴肅說道,“阿胡的一個遠房親戚在警察醫院上班,此人親口對阿胡所說的。”
“混蛋!”鄭利君破口大罵,“陸飛誤我!”
說著,他看向盧興戈,“好在盧組長打探到了這個情報,不然要出大事。”
“站長,燕暢兄弟現在還在昏迷中,巡捕暫時不會對他進行審訊的。”盧興戈思忖說道。
“而從以往的情況來看,巡捕並非特工機關,做事不算周全,我判斷他們對燕暢兄弟的看守不會太嚴密,我建議立刻組織弟兄們營救燕暢。”盧興戈說道。
鄭利君沒有回答,他的表情陰沉,思考片刻後喊道,“來人。”
“站長。”一個手下推門進來。
“去喊陸組長過來。”
“是!”
盧興戈看著鄭利君,“站長,事不宜遲,一旦燕暢兄弟醒來,巡捕房必然會嚴刑審訊,不是我不相信燕暢兄弟,但是,他知道我們現在的藏身之處,若是等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有人推門進來,並非是陸飛,而是上海站的書記程續源。
“出了什麼事情?”程續源問。
看到程續源進來,鄭利君的臉色有些難看。
站長鄭衛龍被法租界巡捕房抓捕之後,鄭利君和程續源競爭站長一職,作為戴春風的親信的鄭利君更受戴春風信任,他成功擠掉了程續源,成為上海站這段特別時期的代站長。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彼時在特務處內部突然有一個傳聞,言說程續源似乎有親近紅黨的嫌疑。
對此,程續源詛咒發誓,說他要是親近紅黨,便全家死光光。
當然,後來經過查證此確係子虛烏有,不過,經過這麼一遭,在二選一當上海站代站長的情況下,程續源自然早早的被戴春風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