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審訊過程中,侯平亮會按照豪仔的吩咐誘導,什麼戴著瓜皮帽、文明棍、絡腮鬍子等等特徵,都是早就定好的口供劇本。
重點是在詢問、落實口供的時候,穿插詢問上個月十二號、十三號兩日的行蹤。
再具體的說,便是上個月十二號的行蹤。
“常申義的口供有問題,他撒了謊。”豪仔說道,“按照他的口供,他十二日大半時間在家,下午去春風得意樓吃茶聽戲,晚上去舞廳跳舞。”
常申義便是喬春從曾經去那位神秘的茅醫生那裡問診人員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兩人之一。
“而實際上,他上午是去了警察醫院,暗中見了郎中。”程千帆說道。
“是的。”豪仔點點頭。
程千帆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這便是安排這次行動的目的所在。
此次行動的目標便是這個常申義,更進一步的說是訊問其上個月十二號的行蹤。
此人顯然刻意撒謊、隱瞞、掩蓋了那一日去警察醫院的行蹤。
隱瞞行蹤,這本身並不太奇怪。
也許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理由,所以人面對詢問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撒謊。
但是,這是訊問。
面對巡捕房的皮鞭和拷打,都敢於承認是姜騾子同黨這樣的罪名,卻依然掩蓋去了警察醫院見那位神秘醫生的行蹤,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這次行動的目的不是從常申義的口中挖出關於警察醫院的神秘醫生的線索,那隻會打草驚蛇。
其目的只是確定和進一步證實警察醫院的那位茅醫生有問題!
並且這種確定方式,隱藏在抓捕姜騾子同黨以及無數訊問口供之中,並不會引人注目。
畢竟,在外人看來,此次行動更像是巡捕房胡亂抓人,想要訛詐市民、撈取贖人費。
“這個羅明洋,有問題嗎?”程千帆翻看卷宗,指著一個名字問道。
“這個人。”豪仔思考說道,“屬下觀察了審訊,此人給我的感覺是有些看不透。”
“具體說說。”程千帆來了興趣。
“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像是紅黨。”豪仔想了想說道。
程千帆神情略興奮,“噢?”
“可是,在有些方面又不太像。”豪仔又繼續說道。
“恩?”程千帆笑容收斂,皺眉。
……
遭遇了嚴刑拷打的嫌犯,被證實屬於被‘脅從’人員。
仁慈的程千帆副總巡長開恩,允許家屬探望和請醫生診治,只不過,巡捕房的著名專家老黃的醫術精湛,診費頗高,譬如說,僅僅傷口簡單消毒、包紮這一項,便需要診費五十五元,若是再開一些止疼藥,另需藥錢一百元。
“怎麼回事?”一名打扮的頗為俏麗的年輕女子來探監常申義。
女子使足了錢財,獲得了和犯人單獨接觸、說話的機會。
“無妄之災。”常申義苦笑一聲說道。
“什麼意思?”女子問道。
“巡捕房去舞廳抓人,說是要抓捕姜騾子同黨,把我抓進來了。”常申義說道,眼神中露出憤慨和鄙薄之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