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路大章看了一眼陳香君的屍體,心中已經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陳香君捱了兩枚手榴彈,卻依然沒死透,詐死,一直在等待老黃進來開燈。
在有人進來,燈光亮起的瞬間,陳香君開槍了。
卻是被早有準備的老黃躲過,然後果斷連開數槍徹底將陳香君擊斃。
“還得是伱。”路大章深吸一口氣,“換做是其他人,可能就上當了。”
“他跑不了。”老黃從身上摸出煙盒,點燃一支菸,“他以為只有我一個,不知道你一會隱蔽在外面。”
路大章沒說話,他蹲下腰,盯著死去的陳香君看。
老黃也不再說話,悶悶的又抽了兩口煙,“走吧,雖然風大雨大,這地方也偏僻,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恩。”
兩人又看了一眼陳香君的屍體,沉默的離開。
面對這個日日夜夜記在心中、恨不得生食其肉的叛徒,面對這具可恥的屍體,兩人的心中大仇得報的快感卻並不多。
悲傷,難過,最多的是思念。
不過,幾秒鐘後,路大章又退回裡屋,對著另外那名特務的屍體又補了幾槍,然後是陳香君,最後是亭子間那個被老黃割喉的屍體,全都被補槍。
做完這一切,路大章的臉上才露出如釋重負的一抹笑容,和老黃一起消失在暴雨夜中。
“好習慣。”老黃悶悶的說了句。
路大章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老黃明白了,也不再說話。
……
程千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沒有在吃燕窩了。
他一邊喝白蘭地,一邊抽雪茄。
殺了小四,程千帆心中開心。
他已經調查清楚了,老廖同志的犧牲和小四有著非常直接的關係。
正是小四帶人抓捕了在大學生中宣傳抗日的莊澤。
莊澤受刑不過,成為了可恥的叛徒。
隨後也正是小四帶人跟著莊澤四處亂竄,最終偶遇了老廖,導致老廖暴露被跟蹤。
老廖么兒喜歡喝高粱酒。
老廖也喜歡喝高粱酒。
老廖一家人,兒子們,女兒們,包括他家老婆子也喜歡喝酒。
程千帆覺得自己應該搞一瓶高粱酒,好好的陪同老廖一家喝幾杯。
他卻不能那麼做。
潛伏工作不是說在你自以為無人注意的時候可以肆意自己的情感。
即便是這個時候,‘火苗’同志依然嚴格約束自己,不能讓自己的行為有任何出格,任何可能被懷疑和被聯想的細節。
這中嚴格約束,是‘火苗’,也是‘飛魚’,是‘魚腸’能夠存活到現在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