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十時一刻,巨賴達路老地方見。
秘!
夫明德。
張萍愣住了,盯著紙條上的字看,她是那麼的專注,似乎是要將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刻在自己的心裡。
好一會後,張萍將放大鏡和紙條放下。
她就那麼坐在梳妝檯前,她的眼角泛紅,終於,淚水忍不住了,順著臉頰流淌。
淚在流,她的臉上是歡喜的,笑容在,流淚著笑,笑著流淚。
三年多了!
她苦苦尋覓,尋找組織,尋找不得。
現在,天可憐見,組織上派人來尋她了!
“我要回家了!”張萍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說道。
她現在確信口琴是組織安排人放進她的坤包裡的,紙條上的內容足以證明。
靜雲,孫靜雲。
這是一個早已經在她的記憶中塵封的名字。
組織上曾經有意安排她去執行某項秘密任務,給她安排的新身份是一個女教師,名字就叫孫靜雲。
按照計劃,組織上安排一位同志與她假扮夫妻,這名同志的身份是一名報社記者,名字叫丁明德。
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此次秘密任務突然被擱置,孫靜雲這個身份和名字還未真正啟用便被封存。
同樣的,丁明德這個身份應該也會被封存。
特科準備的身份背景,為了安全起見,輕易不會再拿出來使用。
孫靜雲和丁明德‘這對夫妻’的名字,早已經被封存,因為秘密任務取消,故而這兩個名字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所以,張萍可以確定寫紙條的正是自己當年的‘丈夫’丁明德。
此外,紙條上所寫的巨賴達路老地方,更是隻有她和‘丈夫’丁明德才知道的地方,這是本來按照約定,這一對夫妻第一次見面接頭的地方。
這個接頭地點是‘孫靜雲’提出來的,因為她對此地較為熟悉。
這個老地方,只有她和‘丈夫’丁明德才知道。
張萍的內心是激動的,她的血液是澎湃的。
不過,畢竟是能夠從那麼多次大搜捕中倖存,在失聯狀態下依然能夠生活的不錯的特科同志,冷靜下來後,她開始仔細思考這件事。
對方是‘丈夫’丁明德,這點幾乎可以無比確信。
但是,問題來了,‘丁明德’值得相信嗎?對方有沒有可能是已經變節、背叛組織的叛徒?
丁明德是不認識她的。
所以,對方因為某種原因懷疑了她的身份,然後透過這種方式來試探?
一旦她去了巨賴達路,便等於是承認了‘孫靜雲’的身份,是自投羅網?
張萍想了很多,雖然她有很大把握‘丈夫’丁明德顯然依然是黨內同志,是組織上派來接她回家的,但是,她無法確定‘丁明德’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考慮再三,張萍還是做出了決定:
按時赴約。
這是迴歸黨組織,回家的機會,她不願意錯過,也不能錯過。
至於是否將此事告知趙樞理,請他幫忙參謀一番,或者是安排人暗中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