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蘭又叮囑了幾句,叫他按時吃早餐,多注意休息,這才掛掉了電話。
程千帆放好話筒,面孔是綻放溫柔的笑容。
若蘭來電話,說了那麼多,其中最關鍵的是要告知他:
貓咪撒尿弄髒了他的衣服!
想必若蘭昨晚已經將衣服洗了,大半夜的洗衣服,是比較奇怪的,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也難為她一個普通女子了,竟然找到了這麼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程千帆臉上的笑容收斂,又輕輕嘆口氣。
……
整個上午,程千帆都在忙碌。
開森路發生如此大案,整個法租界震動。
作為負責開森路的三巡的兼領巡長,程千帆副總巡長肩上的壓力自然不小。
經過了半上午的忙碌,儘管兇徒還未抓獲,但是,上上下下已經達成了共識: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三巡上上下下,在開森路槍戰案中,奮不顧身、不怕犧牲,用血肉之軀為開森路市民築起了一道安全之盾。
在如此激烈的槍戰中,沒有一名市民受到傷害,中央巡捕房三巡大功一件,無愧於市民敬贈中央區巡捕房的‘保境安民’的牌匾!
此結論的到了巡捕房警務總監費格遜閣下的認可。
據說,費格遜閣下對於三巡巡捕的英勇表現非常滿意,更且感動,當眾表態要從自己都薪水中拿出五百法郎,用以嘉獎撫慰受傷之英勇巡捕們。
……
陳香君這個可恥的叛徒投靠了日本人,即將被日本人從杭州帶到上海!
從荒木播磨的口中的到的這個情報,一直在程千帆的內心深處發出吶喊。
他非常渴望立刻將這個訊息向老黃,向路大章通曉。
然後自然是如何制定計劃,在不影響荒木播磨鎖定‘陳州’的基礎上,除掉陳香君此獠!
不過,程千帆強行忍住了這種迫切和渴望。
整個上午,儘管在忙碌之餘是能夠抽出時間的,但是,他都沒有去找老黃。
兩個人只是有一個眼神上的交流,確認雙方在昨天的槍戰中沒有負傷,隨後便再沒有任何交流。
程千帆很謹慎。
儘管他判斷昨天荒木播磨應該只是因為風鈴之突然、巧合之事件起了一點點疑惑,並且很快這個疑惑便被他警覺到,旋即機敏的化解,料想荒木播磨應該沒有對他再產生什麼懷疑。
但是,謹慎如他,依然選擇了不動如山。
不僅僅是以不變應萬變,若是萬一真的有事情,荒木播磨已經懷疑他,他要將這個威脅停止在自己身上,以免牽連到老黃——
陳香君這個叛徒,‘陳州’恨之入骨,‘魚腸’和‘飛魚’亦然。
倘若他在此時貿然將這件事告知老黃,程千帆不確定老黃這名老紅隊隊員還能否做到穩重。
他能夠深切感受到老黃對於‘竹林’同志那深厚的革命戰友情意,同樣也感同身受對陳香君的刻骨仇恨!
一旦有任何的異常,在這個時候都可能是致命的疏忽。
……
春風得意樓。
程千帆穿著筆挺的巡捕房高階警官制服,他在飲茶。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有花生、瓜子、糕點等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