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小時後,估算著離家已經較遠了,程續源付了車資,下車。
復又步行了約十分鐘,來到了一個電報廳。
“打電話。”程續源壓了壓禮帽,將一張法幣放在視窗。
“自己撥。”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取走鈔票,慢條斯理說道。
“麻煩迴避一下。”程續源低聲說。
工作人員又瞥了他一眼,不耐煩說,“迴避什麼?要打電話趕緊。”
程續源心中暗恨,卻不敢造次,只能拿起話筒要了一個地址。
……
這是上海站站長鄭衛龍的住處。
接電話的是鄭太太。
“阿姐,是我,老程。”程續源壓低聲音說到。
“老程,一大早的什麼事?”鄭太太問道。
“鄭先生呢?”他問。
“老鄭昨晚喝多了,還沒起來呢。”鄭太太說。
程續源心中暗罵,著急,“阿姐,你去喊鄭先生接電話。”
“有什麼和我說吧,我一會喊他。”鄭太太說道。
程續源摸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心焦如焚,又看了一眼警惕的看著他的電報廳工作人員,“阿姐,你告訴鄭先生,老阮賭錢輸了,被人扣著了,讓他立刻想辦法。”
這是暗號,賭錢輸了,便指的是被敵人抓捕了,被人扣著了,意思是叛國投敵了。
“曉得嘞,這個老軟真是的,現在又迷上賭錢了。”鄭太太抱怨說道。
“阿姐,事情很急,你立刻喊醒鄭先生,告知與他。”
“曉得嘞。”鄭太太說道。
程續源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到電報廳工作人員看著他,他微微頷首,壓了壓禮帽,轉身快速離開。
叫了一輛黃包車,程續源來到隔著幾條街的另外一個巷子,付了車資,下車。
他警惕的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後,轉入另外一個巷子,撒腿奔跑。
跑了五六分鐘,來到一個弄堂。
躲在隱蔽處,又觀察了一會,這才來到一個石庫門民居,用力敲響房門。
……
“誰啊?”裡面傳來了鄭利君的聲音。
“我,程續源。”程續源低聲說道。
“老程,怎這個時候來我這裡了?”鄭利君開啟門,“不是約好了上午開會見面的嗎?”
“出事了,武漢總部來電,阮至淵叛國投敵了。”程續源進門後,急切說到。
“什麼?”鄭利君大驚,然後跺腳罵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阮至淵那混蛋有問題,這怕死的玩意,怎麼會突然主動攬了執行制裁楊福元的任務。”
“鄭隊長,事態緊急,總部令我們立刻隱蔽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