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包間作為觀察點的最大好處便是,最大限度的避免望遠鏡的反光被日本人察覺。
此間房正好處在軍馬場日軍的木質崗樓的背面,日軍哨兵會習慣性的看向另外三個方向,對背面這一側會下意識的放鬆警覺,除非程千帆和喬春桃運氣糟糕,不然日軍不會發現他們在暗中窺探。
……
“觀察到什麼了?”程千帆問。
“突如其來的暴雪,令日本人有些猝不及防,崗樓上用來取暖的火盆應該是熄滅了。”喬春桃指著日軍的木質崗樓說道。
“儘管是身處日佔區,但是,日軍哨兵依然比較警覺,沒有偷奸耍滑,不過,實在是太冷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兩次喝酒取暖,一次只喝一口。”
程千帆從喬春桃的手中接過望遠鏡。
喬春桃則走到門後邊警戒。
雪花飛舞,對於視線是有不小的影響的。
他看到一名日軍哨兵爬上崗樓,這是要換崗。
“多長時間換崗?”程千帆立刻問。
“平時是兩個小時。”喬春桃摸出懷錶看了看時間,“今天暴雪天,應該是縮短換崗時間了,是一個半小時。”
說著,他向程千帆使了個眼色。
小程巡長妥善收起望遠鏡,坐回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
“先生,天氣寒冷,還請趁熱品嚐。”女侍者說道。
程千帆點點頭,只見他慢條斯理的取出一個菸嘴,卡住香菸,右手熟練而瀟灑的一甩,便將打火機一拋。
女侍者熟練的接住,溫暖的身體湊過來,幫小程巡長點燃香菸。
“哈哈哈……”
程千帆笑著拍了拍女侍者的臀部,從身上摸出一美元面值的鈔票,塞進女侍者的胸前,“去吧,我要和這位女士談事情,不想被人打擾。”
女侍者露出驚訝的表情看了喬春桃一眼,相信了這是一位女扮男裝的顧客,露出曖昧的笑容,朝著小程巡長拋了個媚眼,扭動腰肢離開了。
……
程千帆看著喬春桃。
喬春桃的臉上沒有羞赧之意,也沒有憤怒和不愉快的表情,他聲音平靜地道:“組長,也就是你,如果是其他人那麼說話,我現在已經扭斷他的脖子了。”
“我知道。”程千帆看著喬春桃,“很不錯,你的情緒控制能力有進步。”
說著,他端起咖啡杯,細細嗅了嗅,露出欣賞的神情,喝了一口,舒服的嘆口氣,說道,“就比如這咖啡,我最不喜歡的便是加摜奶油,但是,我又不得不做出極喜歡的樣子。”
他看著喬春桃,逐漸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雙手交握,托起了下巴,“桃子,我瞭解你。”
“對於你而言,殺日本人,便是活著的最大意義。”
“不,確切的說是唯一的意義。”
“我此前還想過勸勸你,人不能為了報仇而活著,那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後來我一想,算了,這亂世道,能活著,能去報仇,蠻好的。”
說著,年輕的特務處少校莞爾一笑,道:“所以,這次行動,我允許你大開殺戒。”
他捕捉到喬春桃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興奮,是冰冷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