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搖搖頭,“罷了,也不能怪你,便是我在這裡,金副總要放人,我也很難做。”
說著,程千帆拍了拍大頭呂的肩膀,苦笑一聲,“你這也算是為了擋了一茬,辛苦了啊,呂哥。”
剛才被程千帆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大頭呂表現的相當剋制、冷靜,但是,又豈能真的沒有委屈。
此時聽到程千帆這麼說,大頭呂的心中算是舒服多了。
他不介意捱罵,但是,捱罵要有價值。
他已經竭盡全力去阻止金克木放人了,但是,沒奈何一直聯絡不上程千帆,憑他一個副巡長,是擰不過金克木的,只能選擇放人。
他盡力了。
程千帆生氣,他能夠理解。
程千帆在冷靜下來後,意識到了他大頭呂已經盡力了,甚至可以說是為你小程巡長捱了金副總的訓罵,大頭呂便覺得值得了,沒有跟錯人。
“巡長,這件事……”大頭呂接過巡長遞過來的一支菸,小聲問道。
“你覺得呢?”程千帆吐了口菸圈,看了大頭呂一眼,淡淡問到。
“此案的卷宗、檔案,全部銷燬?”大頭呂思忖片刻,小聲說道。
程千帆皺了皺眉頭,隨後,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弄乾淨些。”
“明白。”大頭呂說道。
金克木的插手,令這件事複雜化了。
儘管不知道金克木為何插手此案、要求放人,但是,這件事肯定是不能查下去了。
此外,抓了反日分子,卻被放掉了,這件事對日本人那邊也沒法交代。
總不能對日本人說,我們抓了反日分子,不過,我們的副總巡長把人放了。
這不僅僅會惹怒日本人,也將徹底得罪金克木。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這件事壓根沒有發生過,中央巡捕房三巡壓根沒有抓過一個疑似反日分子,昨夜暴雨如注,然則天下太平,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亞爾培路。
惠民旅社。
王鈞見到了剛剛獲釋的阿海。
“阿海同志,我代表組織上祝賀你脫險歸隊。”王鈞和阿海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感謝組織上的及時營救。”阿海高興且感慨說道,“我以為自己這次要去見馬克思先生了。”
王鈞等待阿海的情緒平復。
“阿海,說說具體的經過。”他問道。
阿海詳細講述了從自己被捕,到被敵人多次審訊,再到今天被組織上想辦法營救獲釋的過程。
“程千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仇視革命的黑心巡警。”阿海提及程千帆的時候,滿腔憤怒,“此人素來貪財好色、心狠手辣,據傳聞,這個人對我黨向來頗為敵視,而且這個人同日本人走的很近,我們要警惕程千帆投靠日本人當漢奸。”
王鈞對於阿海反應的這個情況非常重視。
當天,他便和彭與鷗秘密接頭。
“彭書記,阿海同志遭受了程千帆的毒打和拷問,他反應此人心狠手辣,魚肉百姓,極度仇視紅色,並且懷疑此人極可能投靠日本人當漢奸。”王鈞說道。
“投靠日本人?當漢奸?”彭與鷗微微皺眉,問道,“有什麼證據嗎?當漢奸人人喊打,他會真的踏出那一步?”
“程千帆這種人,他的信仰便是金錢、女人,毫無家國觀念,這種人是日本人最喜歡招攬的,且據我們所知,此人是日本學校畢業,素來對日本人親近,這種沒有信仰,只貪圖享受的沒有靈魂的人,當漢奸的可能性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