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與鷗正在吃早餐,看到王鈞來了,臉色一變。
“出什麼事情了?”彭與鷗問。
今天不是接頭的日子,王鈞突然來訪,他心中難免有些擔心。
“彭書記。”王鈞坐下來,從夾著的書本中取出一張報紙遞給彭與鷗,“我在報紙上看到有南京方面的同志發出的接頭訊號。”
說著,他將一則尋人廣告指給彭與鷗看。
“這是組織上同南京毛志鵬同志約定的接頭暗號。”彭與鷗神情一震,不過,隨之他又搖搖頭,“不對,不對。”
尋人廣告上是‘表弟關河尋上海南市王皮窩布匹商人甄世民,南京一別,甚是想念,弟無恙,切盼兄長來晤’。
組織上同毛志鵬同志約定的暗號是表弟彭志。
毛志鵬同志本來的組織關係在上海,後來組織關係轉去了南京,這個接頭訊號是很早以前的。
此外,毛志鵬同志現在的身份是江蘇省保安團副團長,且他們已經得知了確切訊息,毛志鵬同志已經在對日作戰中壯烈犧牲了。
“我的分析是,這個關河是毛志鵬同志秘密發展的同志,毛志鵬同志犧牲前將聯絡暗號告知了這名關河同志。”王鈞分析說。
“此外,考慮到毛志鵬同志是在淞滬前線犧牲的,我的推測是,這名關河同志也應該是保安團的軍官或者士兵。”
“應是如此了。”彭玉佩沉吟片刻,“根據此前的情報,江蘇省保安團在淞滬前線死傷慘重,大部陣亡,其餘將士被打散,所以,這名關河同志,應該也是被打散了,現在流落在上海,故而只能透過這種方式尋找組織。”
停頓了一下,彭與鷗謹慎說道,“當然,也不能排除是特務得知了這個接頭暗號,故意設下的陷阱。”
“那,依彭書記之見?”王鈞問。
“暫時不著急回應。”彭與鷗沉聲說,“我會親自聯絡南京方面,確認這名關河同志的真偽。”
“好。”王鈞點點頭,彭與鷗的這個決定是極為穩妥的,他沒有意見。
……
法租界,貝當區。
一處茶樓。
“處座?”程千帆發出一聲驚呼。
他收到南京總部的電報,有南京總部來滬重要人士與他秘密見面。
他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來此接頭,在茶樓包間的門口看到了負責望風警戒的盛叔玉。
程千帆同盛叔玉點頭致意,他心中推測,裡面極可能是齊伍親臨。
不過,推門進來就看到了正在喝茶的戴春風。
“來了,坐。”戴春風含笑點頭。
程千帆應了聲,卻是沒有坐下,而是畢恭畢敬的站好,急切問道,“處座,上海局勢惡化,險象環生,您怎麼親自來了?”
“怎麼?上海灘是我華夏國土,我來不得。”戴春風沉聲說。
“處座,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程千帆急忙說道。
“哈哈哈。”戴春風笑道,“好了,我知你擔心我的安危,這法租界可是你小程巡長的地盤,有你在,我的安全沒問題。”
“誓死保衛處座。”程千帆兩腳一頓,敬了個軍禮。
戴春風讚許的點點頭,壓了壓手,“做吧。”
“是!”程千帆這才坐下,不過,只是坐了半個屁股,上半身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