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芍藥竟然還活著,他是震驚且喜。
“大哥,是我,我還活著。”程敏眼中含淚。
“太好了,太好了。”方木恆高興的歡呼,一把抱住了妹妹。
“妹夫呢?他還好嗎?”方木恆只看到了妹妹,沒有看到妹夫熊嘉華,既高興,又擔心的問。
“嘉華也好好的呢,也在延州。”程敏說。
“好,好,太好了。”方木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對了,大哥,我現在名字叫做程敏。”程敏說道。
“程敏?”方木恆愣了下,看了看妹妹,點點頭,“好,程叔叔、蘇阿姨泉下有知,也當開心。”
停頓了一下,他嘆口氣,“程叔叔有女如此,當欣慰不已,你不一樣,你和程千帆那個賣國求榮的傢伙不一樣。”
“弟弟他怎麼了?”程敏眨了眨眼睛,驚訝問。
“也罷,你也該知道,他畢竟是你弟弟。”方木恆點點頭。
兩人來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
“程千帆進了法租界巡捕房,當了巡捕。”方木恆說道,“如果他只是當巡捕混一口飯吃,倒也罷了,只是……”
他看了看程敏,表情沉重,“據我所知,程千帆可了不得,貪財好色,更是極度仇視革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黑心巡捕。”
程敏張了張嘴巴,終究沒有說什麼。
她此前一直擔心做潛伏工作的弟弟的生命安全,現在才意識到,和生命安全比起來,最難受的是,弟弟還要受到這麼多的誤解的折磨。
弟弟從小熱情、開朗、善良,會唱歌,會跳舞,會玩手風琴,會畫畫,出口成章。
這是她的無比優秀的弟弟啊。
……
滬上。
霞飛路。
夜色如墨。
程千帆站在二樓的窗邊,他一身短打裝扮,腰間插了一把馬牌擼子,手中正把玩著一枚德制m4手雷。
豪仔手中拎著一把毛瑟手槍,沉默而警覺的站在他的身側。
從二樓的窗戶看向外面,正好可以看到百草藥鋪。
藥鋪已經關門打烊。
“動手吧。”程千帆輕聲說。
豪仔拿起桌子上的手電筒,用手捂著,連續三次開啟、關閉。
百草藥鋪的門口,兩個男子悄無聲息的來到門口,拍打藥鋪的大門。
“掌櫃的,掌櫃的,開開門。”姜騾子哭喊著。
“幹什麼的?”房內傳來聲音。
“掌櫃的,家裡人生病了,來抓藥,麻煩開開門。”
“打烊了,明早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