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個小子的心中,並不是為曹宇‘中傷’巡捕房而不平,而是糾結於報紙上所說的事情之真偽。
“你出去,讓呂警官來一趟。”
“程頭。”秦迪瞪大眼睛,說道。
“出去!”程千帆指著房門,冷聲說道。
“幫著日本人,欺負咱們自己人,這算怎麼回事?”秦迪站在原地不動,梗著脖子看著程千帆。
“來人。”程千帆氣的臉色鐵青,將口中的菸捲在菸灰缸摁滅,大聲喊道。
“程頭,怎麼了,怎麼了?”大頭呂帶了兩個巡捕進來,一邊從兜裡掏煙,遞給程千帆,並且熟練的摸出自來火點上。
一邊衝著兩名巡捕使眼色,“沒聽見程頭說了麼,將這個混蛋帶出去。”
秦迪還要說話,兩個巡捕,一個上來捂住他的嘴巴啊,一個在一旁架著,將秦迪帶出去了。
……
“目無長官!”程千帆冷哼一聲。
“程頭,消消氣,消消氣。”大頭呂賠笑說,“儂只小癟三不曉事,放心吧,交給我來調教。”
說著,他低聲說,“程頭,這秦迪怎麼著也是金副總批了條子(入職)的。”
“蠢貨,自以為是。”程千帆一根手指指著房門方向,又罵了兩句。
終究是聽進了大頭呂的勸告。
“呂哥,這個小子我交給你了,好好管管。”程千帆冷哼一聲,“這樣的槓頭,早晚惹禍。”
“放心吧,程頭,交給我了。”大頭呂拍著胸脯保證。
“你來的正好。”程千帆將這份《晶報》扔給大頭呂,“這件案子我記得是你辦的,說說吧,怎麼回事?”
大頭呂接過報紙看,臉色也是變了,連連叫屈,“程頭,你知道的,我大頭呂辦事一向牢靠,這完全是在胡說嘛。”
“不要急,我曉得你的。”程千帆點點頭,“我相信你,曉得這是報紙上在胡編亂造,曉得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才生氣的。”
說著,他又罵了句,“那個蠢貨,問我是不是幫著日本人欺負中國人,你說說,你說說……”
程千帆氣的發抖。
說著,他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愚不可及。”
大頭呂熟練的接過空杯子,幫小程巡長的杯子加水。
……
“年輕人嘛,容易被蠱惑,聽風就是雨,沒有辨識能力。”大頭呂寬慰說。
“呂哥,你是三巡的老人,那個臭小子質疑你,你卻是為他說話,很不錯。”程千帆滿意的拍了拍大頭呂的肩膀。
“生氣是肯定生氣的。”大頭呂苦笑說,“但是,想了想,不值當的,那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娃娃。”
程千帆點點頭,面容一肅,“你與我說一說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紙上倒是沒有說錯,我們確實是在第二天就放了肇事的日本人。”大頭呂說道。
“原因呢?”程千帆表情波瀾不驚,點點頭,問道。
“馬巡長交代過,涉及日本人,總歸是要謹慎的。”大頭呂說,“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被撞傷的那個人,還有他的朋友,都表示不會追究被撞之事。”
程千帆滿意的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這不是馬一守的指令,是他在巡捕房有過交代,涉及日本人的案子,要謹慎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