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健太郎不是每天寫日記。
有時候兩天一篇。
有時候一個禮拜寫一篇。
寫在日記裡的,多是他感興趣的事情,以及重要的調查報告的概述。
還有一部分就是宮崎健太郎和朋友、長輩、老師之間的信件交往、相處的過程中的一些趣事。
看得出來宮崎健太郎確實是不擅交際,他在日記本中只提及了五個名字。
分別是他的兩個助手,這兩個人一個病死在成都,一個被毒舌咬了,鋸掉大腿,返回了日本本島。
還有三個人。
一個是宮崎健太郎的母親,不過,宮崎健太郎的母親已經在四年前去世,宮崎健太郎因為在中國‘遊歷’,沒有能夠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面,他時常在日記中表達內疚和遺憾之情。
另外兩個人,一個便是今井太,兩人先後來到中國,兩個兒時好友間斷了聯絡,是在今年上半年才重新取得聯絡。
……
另外一個是宮崎健太郎筆下所提及的谷口寬之老師。
此人是神戶大學的教授,也是宮崎健太郎的導師。
宮崎健太郎在中國‘遊歷’得來的調研情報,會每隔三個月到半年不等的時間整理交於谷口寬之。
在宮崎健太郎筆下,他於谷口寬之的關係並不算好。
他在日記中給谷口寬之起了個綽號‘刀斧手’。
原因是,每次到了要提交調查報告的日子,宮崎健太郎都擔心被嚴厲的谷口寬之責罵:
‘每次見這個倔強的老頭,我都彷彿面對刀斧手,噢,每次我都是將資料抱到他的辦公室,趁著他不注意就溜走,那裡的空氣都讓我不喜歡。’
後來,“我喜歡上了郵寄資料的方式,這能使我免於和刀斧手碰面,想來他也不太願意見到我,我們應該都很滿意這種聯絡方式的吧。”
谷口寬之目前應該在北平,此人以神戶大學中國文學院副院長的身份長期在中國活動。
程千帆懷疑谷口寬之應該是一位真正的特工,教授是他的掩護身份。
此外,從日記中程千帆還捕捉到一個資訊:
宮崎健太郎雖然從事著可以被判定為間諜的行為,但是,他並不是特工。
他確實是在做調查研究,也從未與任何日人特工機構有聯絡。
他的調查報告每隔一段時間會透過面交或者是郵寄的方式交於谷口寬之。
這表面上是正常的學術行為。
這也正是這種間諜行為隱蔽之處。
或者說是國府方面即使知道這是間諜行為,但是,卻毫無辦法。
……
對於獲得這三本日記。
程千帆是驚喜的。
程千帆的想法很簡單直接,宮崎健太郎之特殊身份,他可以在某些危急時刻使用,發揮奇效。
他並沒有考慮利用這個身份加入到日本特務組織的計劃和打算。
這太危險。
沒錯,他通曉日語,甚至會被川田永吉誤以為是福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