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謎團。
儘管腦海中有諸多問題待解,程千帆依然決定除非川田永吉再來接觸他,他不會再和這些人有任何的接觸。
川田永吉的警惕和謹慎,也令程千帆愈發謹慎。
這是一名鬥爭經驗極其豐富的日特。
程千帆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他要嚴格按照‘流浪詩人’宮崎健太郎的行為去做事情。
川田永吉此前重點強調了‘不要去打擾他們’,這句話,川田永吉相信宮崎健太郎能聽懂。
是的,流浪詩人‘宮崎健太郎’懂了,並且予以配合。
川田永吉領情,在紙條上道謝。
如此,他不能夠、也不應該再去打擾川田永吉。
‘流浪詩人’、‘考古專家’、‘歷史學者’等等,這些都是他在上海同文學院打聽到的隱秘訊息。
校方安排日本學生或者是鼓勵日本教師、社會學者出去搞研究,使用類似的公開的正當的身份在華夏大地‘考察’、‘採風’。
這些人確實不是間諜。
他們絕對不會參與間諜活動,他們正常做研究,寫報告。
這是正常的文化交流。
故而國府對這些人非但不能抓捕,還必須保護他們的安全,以免給日人以擴大戰事之藉口。
真真屈辱至極。
這些研究、報告中,詳盡的記載了他們的沿途見聞,最重要的是,山川水文、道路阡陌的精準記錄。
這些研究材料會被包括上海同文學院,以及其他的日本學校、商團、乃至是日本本土的大學整理出來,作為學校、社團的‘正當’的珍貴史料。
與此同時,這些研究資料會同時秘密呈交日本軍部和外務省,有專門的部門去研究,最終繪製出最精準的軍事地圖。
程千帆在自我剖析,他覺得自己為宮崎健太郎‘選擇’了‘流浪詩人’的身份,是較為合理的選擇。
不是間諜,卻又實際上從事著和間諜有某種隱秘關聯的工作。
這是一個能夠接近川田永吉,不至於引起對方下意識之下的過多懷疑,同時能夠自由掌控接觸、涉入程度的很有彈性的身份。
……
程千帆起身關上了鋪位的門,拉上了門簾,他調低了檯燈的亮度,在筆記本上刷刷刷的寫字。
隨後,他輕輕的將寫了字的紙張撕成了很多紙條。
想了想,程千帆又將後面的幾張空白的紙張也撕下來,塞進嘴巴里吃進了肚子裡。
他用的是鋼筆,會留有書寫印記。
他想了想,在空白的頁面用中文寫上一句話:
獨在異鄉為異客,川先生送來一壺來自家鄉的清酒,不勝感激,家鄉的味道啊,令人迷醉。
做完這些,程千帆假裝去上廁所,經過隔壁的鋪位的時候,眼神和其中一個保鏢對上,微微點頭。
對方沒有說話,待程千帆走開有十幾米遠後,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和同伴說了聲自己要去上廁所,讓同伴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