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罷了。”盧興戈說道,“那個老師傅姓張,叫張興啟,我們的人找到這人,從他的家人口裡打聽到他被一家洋行禮聘,很長時間沒回家了。”
“那怎麼又和這畫展扯上關係了?”程千帆問道。
“你猜猜那洋行的幕後東家是誰?”盧興戈問道。
“這我怎麼……”程千帆忽而心中一動,“莫不是大泉崇哉?”
“正是。”盧興戈點點頭,“我們查到了那個洋行的所在,正好碰到這個人從洋行出來上車,洋行的人出來送,分外恭敬。”
大泉崇哉!
大泉崇哉!
程千帆腦筋快速轉動,這大泉崇哉是日本內閣文部科學省的官員,是專家教授,怎麼會和洋行牽扯上,而且還禮聘了金陵造幣廠的老師傅?
忽而,他心中一動。
他想起來一件事:
坂本良野非常崇敬大泉崇哉,曾經提起過大泉崇哉的一件軼事,此人曾經在法蘭西留學的時候,手繪了一張法郎畫作,甚至達到了以假亂真、可以拿出去消費而沒有被人發現的地步。
畫作,法郎,以假亂真。
這些雜亂的線頭,被程千帆一點一點的捋順了,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
“我明白了。”程千帆低聲道,“大哥,這個大泉崇哉在這件事中極可能起到非常重的作用,安排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好。”
“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程千帆說道,“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日本人那邊也必然會對大泉崇哉的安全格外重視的。”
“我會注意的。”盧興戈點點頭,隨後殷勤的向程千帆敬了一支菸,這才離開。
程千帆將菸捲拿在手裡,看了看,然後嫌棄的嘁了一聲,直接丟掉了。
……
高瑞陰沉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程千帆的身上。
“跟上那個男的。”他吩咐道。
“趙春,你帶兩個人跟上去。”元陽對身旁一個手下吩咐道。
趙春點點頭,即刻離去。
“元科長懷疑那人有問題?”元陽問道,“我剛才也盯著看了,不過是向程千帆借火的。”
“有沒有問題,查一查就知道了。”高瑞說道。
說著,他低聲罵了句,“盯著程千帆這傢伙有好幾天了,竟然一點收穫都沒有。”
元陽沒有說話,監視程千帆乃是出自區座的命令,不過,區座和程千帆有仇,現在是人盡皆知,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區座因為私怨安排他們盯著程千帆,估摸著是想要雞蛋裡挑骨頭,找程千帆的麻煩而已,要說這程千帆有問題,他是不太信的。
最重要的是,區座和程千帆鬥法,那程千帆可不是沒有跟腳的人,真要嚴格算起來,程千帆的靠山比區座還要硬,到時候,大佬鬥法,說不得就是他們這些底下人做了倒黴蛋。
高瑞如此熱衷於此事,一副誓要揪住程千帆小辮子的態度,元陽自然看在眼中,也明白高瑞為何如此。
處長薛彥霖在上海出了事,還被定性為紅黨地下黨,據說已經被秘密處決了。
此外,薛彥霖最器重的樓抗也死了,行動二處損失不小。
現在特工總部上海區行動二處的處長一職高懸,在樓抗也死了的情況下,高瑞是行動二處資格較老的老人了,高瑞自覺自己資歷、能力都是上上之選,這是盯上了處長的寶座,有心要在區座面前好好表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