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叫韓林,住在大成坊三十一號。”孟凡宇說道。
韓林?
程千帆心中一動,他知道秦迪同志有一個好友就叫韓林,且秦迪的家也在大成坊。
他立刻便知道這孟凡宇所檢舉的韓林,說不得真的是己方同志。
……
“可是看準了?”程千帆問道。
“真真的。”孟凡宇說道,“鄙人生怕弄錯了,還打聽了一下,這韓林在上學的時候就經常參加所謂的抗日集會、遊行,絕對是紅黨。”
“豪仔。”程千帆看向豪仔,“你帶幾個人,隨孟先生去大成坊認人,把那韓林抓來。”
停頓了一下,他沉吟道,“就以結交匪徒的名義秘密抓捕。”
“明白。”豪仔點點頭。
“程總。”孟凡宇忽而說道。
“怎麼?”程千帆看向孟凡宇,“孟先生還有什麼要說的?”
“程總,以鄙人所見,這張貼標語的紅黨,多半隻是小角色,程總不妨安排人暗中監視,說不定可以放長線釣大魚。”孟凡宇說道。
“你在教我做事?”程千帆面色陰沉,盯著孟凡宇看。
“不敢,不敢。”孟凡宇趕緊說道,“要說抓賊,程總絕對是專業的,鄙人只不過是提了不成熟的建議。”
程千帆沉吟著,目光盯著孟凡宇。
忽而,他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孟先生所言倒是有些道理。”
他看向豪仔,“你帶孟先生去大成坊,先秘密認人,然後安排可靠弟兄暗中監視。”
“明白。”豪仔點點頭,他看向孟凡宇,“孟先生,請吧。”
孟凡宇起身,拿起禮帽,向程千帆微微鞠躬,戴上禮帽,跟隨豪仔離開。
……
程千帆面色陰沉不定。
他現在有八成的把握,這孟凡宇是敵人派人試探他的。
這傢伙方才提出的建議,根本不像是一個商人,更像是長期從事特務工作的特務。
思索片刻,程千帆溜溜達達下了樓,來到了老黃的醫療室。
“不能救!”老黃表情嚴肅說道,“我們的任務不是做這等尋常‘小事情’的。”
“這是一位同志的性命,甚至牽連了很多同志,不是‘小事情’。”程千帆說道。
然後,看著老黃嚴肅的面容,他自己也是嘆了口氣,老黃說的這些,他豈能不懂,只是,心裡上這道坎,他過不去啊。
……
“現在我們基本可以判斷,這些同志早就被敵人盯上了。”老黃說道,“人是救不了的,敵人說不得現在正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他問‘火苗’同志,“你覺得是哪方面的人在試探你?”
“應該不是日本人。”程千帆思索著,微微搖頭說道,“在日本人那邊,我是‘宮崎健太郎’,即便是日本人懷疑我通敵,也多半會懷疑我是因為金錢等利益關係被收買,他們更應該懷疑我是被重慶方面收買的,而不是拿紅黨來試探我。”
“那就是極司菲爾路了。”老黃沉吟說道。
程千帆微微點頭,他也傾向於認可老黃的這個判斷。
“極有可能還是‘餘朗’案帶來的後遺症。”程千帆思忖說道,“特工總部那邊已經基本上認定‘餘朗’是紅黨,有可能他們在懷疑我,所以在試探。”
“那就更不能動了。”老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