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航行時間的話,這艘船從南京到上海需要三十個小時。”程千帆說道。
“輪船是下午四點半開船,也就是說,正常抵達上海的時間是明天晚上十點半。”老黃說道。
“我建議明天晚飯後動手。”老黃說道,“臨近上海,並且已經是晚上了,從心理上來說,敵人在那個時間節點也會愈發放鬆警惕,我們可以出其不意。”
“可以。”程千帆思索片刻,點點頭,說道。
……
“登船後,你和‘二表哥’見過面沒?”老黃問道。
“沒有。”程千帆搖搖頭,“還是不要見面的好,這對我對他都是一種保護。”
他對老黃說道,“我們和‘二表哥’之間,目前只以此次合作,後續的安排還要聽‘農夫’同志的,所以,你的身份他是不知道的。”
“我會注意的。”老黃點點頭,他明白‘火苗’同志的意思:
‘二表哥’是自己同志,但是,還不是法租界特別黨支部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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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之時,老黃微笑著對程千帆說道,“要不要對他另外那隻耳朵也來一槍,正好對稱。”
程千帆面色一僵,說道,“開什麼玩笑。”
老黃便又問,“他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程千帆便打起哈哈,“有什麼好知道的。”
然後便是什麼‘不知道身份,是誤傷,誤傷這種事是免不了的’,什麼‘他應該感謝我’,‘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這是勳章’、‘敵人更信任他’之類的話。
老黃便看著程千帆。
“是我的錯。”程千帆嘆口氣,“有機會我會向他正式道歉的。”
……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樓抗悄悄來到中艙,找到了燕巴虎,問道。
“隨時可以。”燕巴虎想了想說道。
他看著樓抗,露出討好的笑容,“當然,我們聽樓組長您的吩咐,您覺得什麼時候動手合適,我們就什麼時候動手。”
“那就明天吃過晚飯後,那時候快到上海了,目標會放鬆警惕。”樓抗說道,這是薛彥霖的吩咐,屆時處長會提前找董正國的茬,和董正國吵一架,這樣董正國大機率會留在艙室,不會亂竄,方便動手。
“可以。”燕巴虎點點頭說道,“聽樓組長的。”
“記住了。”樓抗叮囑說道,“目標必須弄死,和他住一起的那個人,也儘量幹掉。”
“樓組長放心,我們兄弟做事,向來是不留活口。”燕巴虎咧嘴笑道。
“辦好這件事,我會在柳豹面前為你說話的。”樓抗說道。
他看著燕巴虎,“柳豹老了,做事缺乏魄力,我們正需要老弟你這樣敢打敢拼的人。”
“多謝樓組長栽培。”燕巴虎高興說道。
……
回到艙室。
童學詠冥思苦想,他終於想起來那個有些熟悉的背影是誰了。
是曹宇。
對於曹宇這個人,童學詠始終保持警惕心。
一個黨務調查處出身的傢伙,能夠成功打入紅黨內部,隨後又投靠了日本人,並且直接出賣了自己在黨務調查處的直屬上司汪康年,然後在數次行動中都僥倖逃生,童學詠不認為這是運氣,在這個亂世,這種人能夠活得很好,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我剛才看到了一個老熟人。”童學詠對徐兆林說道。
“誰?”徐兆林立刻問道。
“曹宇,極司菲爾路的一個小頭目。”童學詠說道。
“這人認出你沒有?”徐兆林立刻緊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