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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站在視窗,他撩起窗簾,看到‘田中優一’出了飯店大門,叫了一輛黃包車。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直覺告訴他,劉波同志離開飯店,極可能是與其他同志見面的。
這也許也意味著組織上針對三樓特務的行動很快即將到來。
程千帆方才想了好久,他都沒有想到己方能夠在保證自身安全、不被懷疑的情況下涉入此事件的可能和機會。
非但如此,一旦組織上的行動與敵人發生槍戰,按照常理來說,如果特務向他求救的話,他甚至還不得不安排豪仔對同志們動手,阻攔他們剷除叛徒(營救同志)。
嗯,求救?
程千帆忽而心中一動,他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
“怎麼突然過來了?”趙國樑在秘密安全屋見到了劉印文同志,驚訝問道,“不是說了透過小波保持聯絡的嘛?”
“是出了什麼緊急情況?”趙國樑心中一沉,立刻問道。
“確實是有情況。”劉波點點頭說道,他便與劉印文說了程千帆帶人敲門拜訪他,把他誤認為同名同姓的日本人田中優一的新情況。
“這個人你瞭解多少?”趙國樑面色一沉,問道,“你覺得他說的聽到田中優一的名字,所以誤會住客是他的日本朋友的這個解釋說得通嗎?”
“這個人和日本人走得很近,有不少日本人朋友,而田中優一這名字很普通,重名的可能性是有的。”劉波說道,“所以,他說的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趙國樑卻是聽出來劉印文同志這話語中的真正意思。
“所以,你懷疑這人是對你產生了懷疑,所以故意敲門試探?”他問道。
“這個很難判斷。”劉波說道,“不過,我隨便用了個日本名字就重名,實在是太過巧合,所以,我是傾向於試探的可能性的。”
“此外。”劉波說道,“即便不是試探,他說的是真的,不過,這個人認識我,儘管我做了化妝隱藏……”
停頓一下,劉波繼續說道,“這個人我是瞭解的,做事情是很仔細、謹慎的,所以,我無法保證這傢伙沒有認出我。”
“或者說,我認為他至少應該會覺得我眼熟。”劉波表情嚴肅說道。
……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提前行動?”趙國樑看著劉印文同志,他明白這位同志此行的意思了。
“是的。”劉波點點頭,說道,“他知道我的紅黨身份,一旦被他想起來、認出來我那就麻煩了,所以,必須即刻展開行動,在最壞的情況出現前,將戴承弼這個叛徒幹掉。”
“提前行動本身並沒有問題。”趙國樑思忖著說道,“同志們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了。”
他表情嚴肅,對劉印文同志說道,“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你說的這個人,他是漢奸,還帶有好幾個保鏢,據小波所說,這人的保鏢都絕非普通之輩,一旦我們對三樓的敵人動手,難保這貨漢奸會對我們開槍。”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劉波說道,“程千帆和他的手下屬於不可控力量,這對於我們和行動本身來說都是不小的隱患。”
他露出沉思之色,“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將這夥不可控的力量變得可控,最起碼要確保他們作壁上觀,不會對我們開槍。”
“有辦法嗎?”趙國樑問道。
“很難。”劉波搖搖頭,“如果對方不是熟人,我倒是可以用日本人的身份去……”
說到這裡,劉波停住了,他看著趙國樑,“有辦法了。”
“我不同意!”趙國樑也立刻明白了劉印文同志要說什麼了。
“沒時間了!沒得選擇了!”
……
來到三零九的門口,周高遠嗅了嗅鼻子,立刻聞到了香噴噴的蹄髈味道。
他推開門進來。
就看到正在抓著蹄髈吃的滿嘴流油的戴承弼。
“戴先生真是好胃口啊。”周高遠輕笑一聲說道。
“我沒有別的喜好,就愛好吃的。”戴承弼嚥下了一大塊蹄髈肉,拿起手帕擦拭了嘴角,說道,“以前在紅黨的時候,沒那條件,現在追隨汪先生了,有這條件了,自然要找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