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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志存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記在心裡。
他意識到自己對於程千帆的認知是有誤區的。
程千帆最大的資本不在汪填海政權這邊,甚至楚銘宇的欣賞和信重都不是最重要的,程千帆最大的根本在於:
他是法租界的小程總。
從方才這個叫潘洋的特務對程千帆的態度可見一斑,他忌憚和巴結的是法租界的‘小程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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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何關關切的詢問阿木同志。
這位阿木同志的運氣實在是不算好,攻佔據點的戰鬥中都毫髮無損,反倒是打掃戰場的時候,被一個詐死的鬼子傷兵咬了一口,好在阿木同志反應夠快,直接一匕首刺死了鬼子,不過,胳膊上還是被鬼子硬生生的咬下一塊肉。
“運氣不錯,只是一點皮外傷。”阿海毫不在意的說道。
何關看了阿木同志一眼,阿木同志是不是對‘運氣不錯’的意思有什麼誤會。
“同志們,快些打掃戰場,二十分鐘後必須撤離。”何關摸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喊道。
湖溝據點被拔掉了,日本人那邊不會無動於衷的,日軍的增援力量很快就會來到。
“何連長,此一戰真是痛快啊。”阿海高興說道。
“這得益於阿木同志你們提供的情報。”何關由衷說道,“這樣的碉堡據點,若非是智取,傷亡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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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臨時停靠了約莫三刻鐘的時間,終於再次前行。
劉霞也在此時回來了。
“出什麼事情了?”程千帆看到劉霞面色沉悶,不禁問道。
“日本人不同意我們使用青天白日旗。”劉霞低聲說道,“板垣徵四郎堅決反對,汪先生對此很生氣。”
汪填海以國民政府正統自居,汪氏對外宣傳的是其政權是國民政府,而重慶那邊是偽政權,故而汪氏新政權此次是國民政府還都南京。
故而,汪填海方面的本意就是以“國民政府”的全套搬過來,包括國民政府的旗幟,表示正統,意思就是自己取代常凱申政權。
因為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是中華民國的國旗,以孫先生真在的衣缽傳人自居的汪填海,堅持必須繼續使用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
“日本人為什麼反對?”程千帆皺眉說道,“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我們必須使用,不然的話,正統之地位談何而來?”
裴志存在一旁聽到,也是露出憤慨之色,“新政權乃國府正統所在,旗幟不可更換,日本人這是無理取鬧。”
“板垣不同意。”劉霞說道,“他們的理由是日本還要與常凱申偽政權的部隊作戰,如果前後方用同樣的旗子,勢必會妨害戰事的進行。”
“雖然日本人跋扈,不過,他們的這個理由倒也並非全無道理。”程千帆沉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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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霞便瞪了程千帆一眼,意思是你是哪一方的?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程千帆苦笑一聲說道,“不過,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是必須用的,不然重慶那邊可就要大肆汙衊我們的正統地位了。”
“程秘書所言極是。”裴志存點點頭,他皺眉說道,“只是日本人素來跋扈,想要說服日本人同意,這恐怕並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劉霞嘆口氣,說道,“秘書長他們和日本人據理力爭,不過,板垣徵四郎態度極為強硬,堅決不同意。”
“這就難辦了。”程千帆搖搖頭,他冷哼一聲,“眼瞅著就要抵達南京了,還都大典在即,又搞出這麼一出。”
“行了,此等大事自有秘書長、汪先生他們考慮。”劉霞說道,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托盤,看到果脯瓜子少了很多,不禁瞪了程千帆一眼,“我就帶了這麼點零嘴,都被你禍害了。”
“什麼叫禍害?”程千帆不高興了,“我要禍害,就不能禍害點別的?”